唐遠齊站在破屋裏,久久的沉默,不知從哪裏吹來了一陣風,房間裏麵的灰塵頓時紛紛揚揚。
他靜靜地站在屋子當中,猶如一座雕塑,過了很久才慢慢的走到最深處,打開了其中一個抽屜。
抽屜裏麵躺著一隻簪子。
這間房屋應該很久沒有人住過,所以那裏落滿了灰塵,可是那個抽屜的扶手卻光滑明亮,而裏麵的簪子竟然也幹幹淨淨,沒有一點痕跡,看那樣子應該是經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
唐遠齊低頭,手指摩挲著簪子,眼底劃過一抹傷痛。
他低下頭,輕輕吻了那簪子一下,然後將簪子重新放到了抽屜裏,合上抽屜,轉身離開,房間裏麵仍然落滿灰塵,沒有一丁點變化,隻有落滿了灰塵的地上幾個隱約的腳印,昭示著曾經有人來過。
但是很快的,就有更多的灰塵從房梁上麵落了下來,將那些痕跡盡數遮掩。
當唐雲卿從國公府回來的時候,唐遠齊進宮麵聖,隨後太師府有人來傳話,說是太師夫人請她去府上一敘。
唐雲卿眼睛眯起,這位太師夫人邀請自己,或許是因為自己當天在大殿上麵幫助四皇子的事情,間接性的害死了他的女兒白婕妤,這會兒說不定是想要興師問罪。
可是那又怎樣?唐雲卿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並沒有任何的擔憂害怕,而是淡淡的說道,“我明白了,你讓我收拾一下,等會兒便隨你一起去太師府。”
那位下人心中嘀咕,這位承徽郡主該不會是故意想要為難人吧?看她的穿著打扮並沒有什麼不妥啊,還需要刻意換衣服?
唐雲卿當然要換衣服,白婕妤剛死不久,恐怕現在太師府已經開始在舉辦喪禮了,她怎麼能穿的一身花裏胡哨的去呢?
所以她換了一件素白的衣服,頭上的簪子也拔下了一大半——白色往往是對於死者尊重的顏色,但是唐雲卿挑的這件衣服又符合時下仕女的裝扮,不會讓人看低了去。
走到太師府,掀開轎簾,果然看到一個諾大的太師府全部都掛上了白帆。
靈堂裏麵跪著一個滿身縞素的女子。
唐雲卿麵色平靜地站在旁邊,等著太師夫人念經結束,直到自己念完了,那女子這才睜開眼睛,房間裏麵沒有別人,於是這位太師夫人隻好自己雙手撐地艱難的站起來。
“承徽見過太師夫人,不知道太師夫人叫雲卿來是什麼事情?”
唐雲卿平靜的說道,對方雖然不是百裏嵐的親生祖母,可也是堂堂的太師夫人,唐雲卿自然不能失了禮數。
“我要你進宮一趟,讓四皇子出宮來參加梅兒的葬禮。”
太師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道,她麵容平靜而高傲,看起來竟然和白婕妤有幾分相似,隻不過白婕妤僅僅隻是氣質上麵驕傲清冷,而她比起白婕妤要多了幾分剛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