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遠齊的臉色有些蒼白。
鎮南侯繼續說道,“所以陛下才在犬子的麵前提起了這件事情,我找你來是合計一下,你要是想帶著全家歸隱呢,就推了這樁婚事,將來那丫頭找個普通人家嫁了,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若是信得過本侯,就把你女兒托付給本侯,本侯保證你女兒不會在這鎮南侯府裏受一丁點的委屈。”
唐遠齊沉默了一會,隨後才緩緩的說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總不好抗旨不尊,更何況辭官歸隱的隻有我一個人,雲卿他還是想呆在她祖母身邊盡孝的。”
鎮南侯眼神一亮,“既然如此,那就說好了,等過幾日去你家提親,至於我那個不孝子……你放心,以後他要再敢流連青樓那種地方,我非打斷他腿不可!”
唐遠齊連忙說了幾句不敢,隨後,溫好了的酒上來,兩個人對飲了幾杯,這才心滿意足地分開,唐遠齊坐上了轎子,沉默的放下轎簾,將外麵紛飛的雪景同自己徹底隔絕。
雪花順著縫隙吹到了轎子裏,帶來了空氣中一縷若有若無的梅香。
這樣熟悉的香味讓他想起了十幾年前的那個午後,同樣是在這樣一個銀裝素裹的景色裏,那個一身紅衣的少女彎腰折下了一枝梅花。
那般熱烈而燦爛的顏色,過去了十多年,仍然被銘刻在夢境裏,不曾褪色。
如果這是那人所希望的,那便是從了她的意又如何?蕭清也算年少有為,鎮南侯又是自己父親的世交,必然不會委屈了雲卿。
鵝毛大雪中,一頂暗色的轎子漸去漸遠,留下兩行深深的輪印。
而那家酒肆,店裏的小二正收拾著唐遠齊和鎮南侯喝完了的酒碗。
收拾完了之後,他取下了包在頭上的頭巾,冒著紛飛的大雪走進了對麵的一家客棧,將自己記錄下來的唐遠齊和鎮南侯的對話,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交給了客棧的掌櫃。
……
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隻有幾盞搖晃著的燈燭,裏麵的女子一身黑衣,容貌秀美嬌豔,隻是眼中時不時的劃過一兩點寒光。
“主上,因為如今朝堂正在大肆搜捕我們,直到現在才有機會來複命,還請主上原諒。”
“哼,要不是知道現在局勢緊張,本宮早在你進來的時候就殺了你了!”女子冷笑一聲。
那人的聲音,於是便有了些惶恐,“多謝主上手下留情,隻不過,上一次的任務失敗了,這一次要不要繼續動手……”
“不了。”
女子想也不想地打斷了他的話,她豔麗如同牡丹的臉上滿滿的都是怨毒,長長的指甲摳著掌心,在上麵留下了深深的指甲印。
“本宮要的不是百裏嵐死,而是要讓他和仁親王反目成仇!”
要殺掉一個人容易,難的是讓百裏湮對百裏朗死了這份心,這不是殺一個百裏朗就能夠做到的!
這個時候,突然間有人慌慌張張的闖進來,“公主殿下,洛陽王世子帶人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