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因為愛就能夠肆意的破壞人家的家庭,害死對方的妻子,害死一個無辜的正值幼年的孩子?
唐雲卿冷笑一聲,轉身想要離開,卻突然聽到了從背後傳來的咯咯咯咯的笑聲。
安國公主一手抱著趙臻的人頭,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的另外一隻手指著唐雲卿,臉上浮現出癲狂。
“你為什麼要殺他?你怎麼能夠殺他?他對你那麼好,你卻殺了他,你這個劊子手,你這個沒有心的女子!”
“沒有心的女子?”唐雲卿突然間哈哈大笑,她銳利的視線在紅菱的身上一掃,紅菱立刻知情的退了出去。
直到隻剩下了安國公主和唐雲卿兩個人,所壓抑在之下的矛盾終於一觸即發——
“一個為了攀附權貴,而任由其他的女子,還是自己結發妻子的男子,一個陰狠自私到連自己的兒子都能夠犧牲的男子,我為這樣一個男子付出了那麼多年的青春,隻要一想起來,我就惡心得想吐。”
梨花樹下,那所謂的相守一生的諾言,如果當真隻是那虛無縹緲的海市蜃樓也就罷了,可能是一把淬著毒的利劍!
“你恨他?”安國公主呆呆的看著她。
唐雲卿平靜的說道,“沒錯,我恨他,我為什麼不能夠恨他呢?我為什麼不能殺了他替我的兒子報仇?天道循環,善惡有報,我既然能夠活著重來一次,就不會放過他,更何況,就算不提錢事,落得今日的這個結局,不是他咎由自取嗎?”
身為前朝餘孽,妄想複辟,這本來就是一條布滿了荊棘的道路,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死亡,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該對即將發生的一切事情做好準備!
但是安國公主卻好像沒有聽到唐雲卿的話,隻是一個勁地念叨著,“你恨他,你居然恨他,你有什麼資格恨他呢?他為你做了那麼多,唐雲卿,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我不會後悔。”
唐雲卿說著,轉身離開,背後安國公主的哭聲哀戚的傳來,“唐雲卿,我詛咒你,我詛咒你犯下這輩子最不可挽回的罪孽,然後又知道事情的真相,這輩子都活在痛苦愧疚裏,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一個窮途末路的女子,痛罵著自己的情敵,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唐雲卿的腳步卻停住了,她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她回頭看去。
“你說什麼?”
安國公主卻朝唐雲卿撲了上來,唐雲卿隻以為他想跟自己收拾衣缽,不由得慌張讓開,直到視線的餘光看到了被安國公主踢開的趙臻的人頭,終於明白了什麼。
安國公主是絕對不會這樣對趙臻的屍體的,盡管這隻是一個人頭,要麼麵前的人不是安國公主,要麼就是安國公主已經失去了理智!
一道劍光劃來,麵目猙獰的安國公主突然間被劃成了兩半,呆滯地倒在了地上。
迅速趕來的百裏嵐將她護在懷裏,她低頭,隻看到一條紅色的蠱蟲從安國公主的身上爬出。
百裏嵐麵色平靜,一劍刺出。
……
涼州城,引發洪水的機關被人毀掉,於是那場謀劃已久的陰謀,就這麼輕描淡寫的落幕,所有的前朝餘孽都被埋伏在城外的洛陽王帶人拿住,至於皇宮中的逼宮,七皇子早在五日之前就快馬加鞭趕往邊關,帶回了西平侯麾下的十萬兵馬。
而這一切全都是因為四皇子百裏嵐提前看透了一切,方才使得這場無形的危機化解。
從今往後,她中再無執念。
前朝的勢力一網打盡,連帶著草堂中那些蛀蟲和棋子全部被拔除,不得不說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可惜的是,皇帝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去高興。
他病了。
實際上,從貴妃死去的那個時候起,皇帝就已經病了,隻不過那時候的皇帝是心病,他的身子仍然撐得住,然而,在經曆了那麼多的變故欺騙背叛之後,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
當皇帝發現這一點的時候,不由得驚慌,他自知時日無多,可又怎麼願意早死,所以他開始到處尋找可以延長壽命的靈丹妙藥。
“陛下,您該喝藥了。”這些日子都是張公公一手服侍皇帝進藥,而後宮諸妃早已許久未曾被召見。
為了防止有人趁機作亂,威望慎重的妃嬪大多被限製走動,譬如皇後。
皇宮中,皇帝靠在床上,不斷的咳嗽,很快的潔白的手帕上就沾染了點點猩紅,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凡是會醫術的人都能夠看出他已到了垂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