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當中有張桌子,李劍平指了指那張桌子,道:“就是這裏了,你把帶來的人頭放到上麵去。”
齊天走到桌子前,把一直背著的包袱放在上麵,也不用李劍平吩咐,他就主動把包袱解開,露出了裏麵四個死不瞑目的人頭,各個麵目猙獰,一副至死都不敢相信他們就這樣被人殺死的模樣。
“李班頭,你們可以隨便看,看看他們是不是大龍山四位當家的人頭。”齊天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
李劍平對大龍山四位當家的相貌可以說是爛熟於心,這一看就知道這四顆人頭不會有假,確實是大龍山四位當家悍匪的人頭,不過出於保險起見,他還是讓人把官府發出去的關於他們的海捕文書拿過來,然後和海捕文書上的畫像進行對比,結果發現還真是一模一樣,沒有絲毫的偏差。
李劍平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齊天,問道:“他們都是你殺的?”
齊天沒有回答李劍平的問題,這樣的問題在他看來,就是弱智才會問的問題。他隻是道:“我知道大龍山的四個當家是你們廣福縣懸賞緝捕的悍匪,四個當家一共懸賞四千兩白銀。現在,我把人頭給你們地帶來了,你們廣福縣是不是該兌現承諾,把四千兩賞銀給我?”
李劍平眼神馬上變了,在大龍山的四個悍匪肆虐的時候,他們覺得花多少錢懸賞都是值得的,隻要能夠剿滅大龍山,付出多大的代價都是可以接受的,可是當真的有人把四個悍匪的人頭帶來,特別是帶來的人還是個十幾歲、看起來無權無勢的孩子的時候,李劍平的心態馬上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怎麼?你們想反悔?”齊天沉聲道。
“怎麼會?我們官府做事,自然是一個唾沫一個釘,說給你賞銀就給你賞銀。齊天小兄弟,請跟我來,我帶你去戶房領銀子。那個誰,你去我的值房裏麵,去拿一份寫著賞銀的海捕文書來。”李劍平一邊說著,一邊給他的一個心腹使了個眼色。
等到齊天跟著李劍平來到不遠處的戶房的時候,李劍平的那個心腹已經帶著幾張海捕文書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李劍平帶著齊天找到了戶房的班頭劉敏雄,笑道:“老劉,快來,我給你介紹一位小英雄。這位小兄弟叫齊天,他把大龍山四位當家悍匪的人頭給帶來了。”
劉敏雄也是在官府當差多年的老人了,聽話聽音,抬頭看了看齊天一眼,不鹹不淡地道:“果然是小英雄,失敬失敬。”
李劍平道:“太爺當初讓咱們懸賞緝捕大龍山的四位悍匪的時候,不是發了海捕文書,還懸了賞嗎?我帶著齊天來領賞的,這是當初咱們發的海捕文書,你照著上麵的賞銀數量給他就行了。”
劉敏雄記得很清楚,太爺讓人發海捕文書,也曾經征詢過他的意見,最後參考了一下本縣財政的承受能力,最後給四位悍匪一共定了四千兩的賞銀。這一點是不會有錯的,但是李劍平現在讓他照著海捕文書上的數額給銀子,不用說,李劍平肯定是在海捕文書上做了手腳。這種事情,李劍平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兩人都不用商量,自然知道該如何配合,事後,該給他的好處,一文都不會少,大家心領神會。
李劍平的心腹連忙把他帶來的海捕文書遞了過去,劉敏雄看了一眼,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老李這次是不是太欺負人了?本來是四千兩的賞銀,海捕文書上寫著的卻是區區四十兩,這個賞銀簡直就是在打發叫花子。
不過雖然覺得李劍平下手有點狠,但是再狠也是對齊天這個不相幹的外人的,再說克扣的越多,事後他拿到的好處越多,於是,他也不去說什麼,隻是讓齊天稍等,他這就去庫房取銀子。
很快,李劍平就拿著四錠紋銀走了過來,遞給了齊天,道:“小兄弟,這就是你的賞銀,拿上,等人長大點,都能說上一房媳婦了。”
齊天臉色大變,道:“四十兩?你們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什麼打發叫花子?你這小孩子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告訴你,我們都是依照規矩辦事,你看看這幾張海捕文書,上麵是不是寫的是四十兩?我可是一點錯都沒有。再給你說一遍,拿上這四十兩銀子,趕快走。要是你還敢在這裏胡攪蠻纏,信不信,治你一個咆哮公堂之罪?到時候,別說這四十兩,你保不住,就連你的屁||股都得挨板子去。”劉敏雄不耐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