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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對不起,是我錯了,我讓你失望了。”戚宏光抹了把老臉,朝著老父請罪後,又欠身對老伯娘誠懇認錯:
“大伯娘,是宏光目光短淺,還自以為是,連累了本家人,宏光不配為一堂家主,四弟是眾望所歸。”
戚宏光垂下頭的雙目濕潤發熱,腦中不斷想過一段段的陳年舊事,盯著地上不轉目,內心卻湧起了一種難受。
四弟一直隱晦地點醒他時,他心思是不以為意的,在他心裏幫本家人還不如幫妻侄們,總覺得妻侄們才是他和獨子往後的依靠,畢竟本家人一直都表裏不一,對他還不如對四弟忠誠!
追其原因,是他,先沒把本家人當親人兄弟!
私心重、眼界狹,怪不得老父和老伯娘一致,都忽略了他和衛東長兄身份,反而漸漸看重一向謹慎老實的四弟!
盛懷瑜遞了個眼色給老叔子,擺了擺手,讓他先帶大侄子回去好好教導。
等將老叔大哥送走後,戚衛南有些無助地湊上前,朝老神在大的老娘低語詢問:
“阿娘,您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我這平庸的性子,當一堂家主,真壓不住啊!”
他老叔的話也是有道理,他本性內斂而謹慎,家之主還能當得,大家之主,就顯地家子氣。
“衛南啊,你要給自己多一點自信心,你啊,不為你著想,難道也不為援朝、援翰倆兄弟,想想他們前程?特別是援翰!”
對於一直伺候在身邊的二兒子,盛懷瑜再熟悉不過了,跟他自身利益,他可能不太看重,但若是他孩子們的利益,他必然會上心。
“啊?”戚衛南摸不著頭腦,一臉無知的黑臉直視老娘:怎麼老娘還特別扯出兒子前程了?真要扯,不是應該算在老大頭上嗎?
張英子帶著兩個閨女沒敢吭聲,沉默聽著。戚秀蕎這一回主動坐在阿婆腳邊,時不時給她按摩一下萎縮的腿。
她安靜地觀察長輩們麵容神色,琢磨著他們之間的交談,用旁觀者的視角,不斷接收這個古年代的人情世故,她好象對於謝大佬之前點醒她的話,又有了新的理解——
“援朝娘,你你心裏的想法。往後衛南要是成為崇本堂家主,你便是一堂主母,不能象舊時那樣行事衝動,多想想前因後果再來行動!”
張英子錯愕,“我?”
“嗯,屋裏都是自家人,無妨。趁著阿娘腦子還能動,多教教你們,別膽怯,有娘在!”
“娘,那我老實啊,您要覺得不對,盡管我。”張英子看到丈夫和兩個閨女一起望向她,她擰了擰眉頭,也不慫,將自己聽了一路的感想直接道:
“我覺得阿娘和老叔想讓援朝爹當家主,是覺得援朝爹適合吧,現在日子好過些了,但是外頭還有條條規規在,往外發展不能,那就是平內!
這五、六年來,咱們三隊都是大哥在管,可隊裏早就怨聲四起,大哥還傻呼呼的、剛複自用?!咱們爹和老叔的名望,都被他敗光了,再不換人來主事,咱們房人跟敬思堂怕是要交惡。”
戚秀蔓聽地臉漆黑,立馬聲的糾正道:“娘,是剛愎自用!”
嗚,她這個老師當地太失敗了,娘她怎麼這麼笨啊,複和愎可差的遠!
張英子瞭了眼閨女,尷尬地笑了下,抿嘴不了。
“嗯,不錯,英子繼續。”盛懷瑜點頭聽著,瞪了眼孫女兒,現在看來,她這二兒媳婦除了確實偏心援翰外,看事情還挺明白明理。
看來,她讓孫女教兒媳婦認字學字,挺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