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尊默默坐在船頭，久久沒有回答。
秦牧也不著急，一邊繼續參悟道紋的奧妙，一邊加速金船，金船已經來到元界的空之外，這時金船從月亮旁邊經過。
月中有一片宮闕，秦牧張望一下，隻見一個白衫女子從宮中走出，背著口劍來到宮外，提著花籃打算采摘些鮮花。
那女子見到金船和船上的秦牧，於是靜靜地站在宮門前。
秦牧控製金船，圍繞那月亮飛行幾周，緩緩減速，終於讓金船停頓下來。
他從船上跳下，來到那座月宮前，隻見月宮前種著許多花草，還有一株老茶樹，約有百餘年了。
茶樹長得慢，但百餘年也可以長得很高了。
“好久不見了。”
那女子迎到茶樹下，卻停下腳步，月光潔白，照耀得茶樹下陰影婆娑。
暗香在月光中浮動。
秦牧走上前去，也來到茶樹下，靜靜地看著白璩兒。
白璩兒還如從前那般，恬靜，美好，弗役於物。
“我知道你喜愛喝茶，所以種了株茶樹。”
她的美好隨她一起來到茶樹下，讓宮外花園的暗香清淡而優雅，道：“你好些日子不見了，有些茶放得陳了，我就自己喝掉了。我原本不喜歡喝的，慢慢的竟然喜歡上了。”
秦牧的心境突然寧靜下來，笑道：“還有茶嗎？我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想喝一杯再走。”
白璩兒很是開心，回宮準備，這時淩尊走了過來，道：“多備一套茶具。”
白璩兒深深看她一眼，疑惑道：“淩尊？上皇淩尊？”
她曾經跟隨父親去過上皇庭，遙遙見過淩尊一麵。
淩尊雖是女子，卻不太講究，上皇時期平日裏不修邊幅，現在一襲青衫，女子裝扮，但嫌頭發麻煩，懶得搭理，因此剪得很短，與當年的豹裙草鞋的邋遢模樣已有很大不同。
淩尊認出她，道：“白龍氏？上皇劍神？我見過你，應該是四萬年前的上皇庭慶典，你在人群中跟著百隆城主，那時你才這麼高。”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
“尊的記憶真好。”
白璩兒心中震驚，當時參與慶典的各族何止數萬？淩尊從萬千人中瞥一眼，便能將她的音容相貌悉數記下，實在驚人。
“後來我也見過你。”
淩尊道：“湧江源頭，提著籃子的女人，籃子裏是個嬰孩，是我送你去救他們。後來嬰孩長大了，我把他送到四萬年前去見你。”
白璩兒瞪大眼睛，不出話來。
他們三人之間的緣分，竟然如此奇妙，形成了一個奇妙的環扣！
四萬年前，秦牧來到百隆城救下了白璩兒，四萬年後，白璩兒在淩尊的指引下救下了繈褓中的秦牧，秦牧長大，又被淩尊送到了四萬年前的百隆城。
秦牧搬來石桌，白璩兒沏茶，秦牧為淩尊斟了一杯，淩尊抿了一口放在一邊，又陷入沉思。
白璩兒看向秦牧，露出疑惑之色，秦牧笑道：“她就是這個脾性，不必理會她。”
他慢慢飲茶，茶如身邊的女子般淡雅，清香而迷人，啜一口，回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