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麒麟遲疑一下，低聲道：“這次惹了大禍，咱們在這裏殺掉了五曜星君，隻怕瞞不過公，也瞞不過地母，甚至不定土伯都在關注這裏。庭和其他古神很快都將知道此事，我覺得咱們是去不了庭了……”
煙兒怔了怔，轉頭看向車中的秦牧。
秦牧的聲音適時傳來：“煙兒，我們先去尋找祖庭。我們有的是機會去見你娘親。”
煙兒隻得稱是。
龍麒麟問道：“教主，祖庭在哪裏？”
“那就要看庭有多高了。”
秦牧道：“想知道祖庭的準確方位，便須得知道龍漢庭的高度，結合玄都、幽都、四極、元界、歸墟，而玄都等地在大宇宙星圖中的位置我都已經知道，唯一不知道的便是龍漢庭的原始高度。不過既然來到了這裏，測量庭的準確位置並不難。”
他推開車窗，順著河仰望庭，目光幽幽，道：“現在庭應該已經知道了五曜古神之死，庭大抵會出動庭十衛或者諸多古神追殺擒拿我們。咱們再靠近一些，測量好庭的高度之後便離開。”
龍麒麟戰戰兢兢，駕馭龍寶輦向庭趕去，心道：“倘若走不及呢？殺掉古神，在這個時代隻怕驚動地的大事……”
的確如他所料，元界河上空的一戰的確掀起了一場莫大的震動，這一戰處在元界河，居住在元木上的地母元君也在關注著這一戰，而對於高居在玄都的公來，這一戰同樣也沒能瞞過他的耳目。
幽都土伯的視線同樣也落在河之戰上。
不過，他們像是有著相同的默契，不約而同的選擇不幹涉河之戰，反而默默注視著戰況。
五曜星君是帝派到元界、玄都和幽都監控他們的古神，他們對此心知肚明，因此選擇坐視，五曜被殺，對他們來也是一件好事。
而且這場戰鬥來的快，結束得也快，庭尚未反應過來，戰鬥便已經結束，五曜古神便相繼死亡，公土伯等人即便想幹涉也來不及。
然而這場戰鬥的意味深長，卻不能不讓公、地母和土伯深思。
當年大鬧瑤池的牧尊，千餘年後再現，已經擁有了斬殺古神的實力。
“文明，是從凡人們一步步掌握神的力量開始的。”
玄都中，公眉目雪白，長長眉毛是雪亮的光芒在玄都中滌蕩，輕輕撥動著一顆顆璀璨的太陽，他的聲音轟鳴，回蕩在玄都中。
“起初，人學會了神的語言，能夠交流，後來他們學會了使用工具，創造工具。”
“再到後來，他們掌握了符文，掌握了神通。”
“而今，他們開始掌握大道。”
公沒有情感的麵孔竟然有些動容，道：“祖神王，這就是文明，一場取代古神的變革已經開始了。我看到了將來古神的衰落，古神時代的一步步消亡。”
祖神王漂浮在浩瀚無垠的公麵目前方，躬身道：“父神，既然人族建立了文明，想要推翻古神們的統治，那麼何不滅之？兒臣這便下界，去辦此事！”
公不緊不慢道：“你錯了祖神王，我的兒子，作為玄都的主人，道所生的神祇，麵對世事的變化不應當有喜有怒，不應當有喜惡的抉擇。公不能扶持，也不能幹涉，而是靜靜地看著這場變化，這才是道啊。”
祖神王抗聲道：“難道要等到他們改變了大道的運轉運行，削弱了道，父神才會出手嗎？”
公道：“即便他們改變道，作為道所生的神祇也不應該去幹涉，我們掌管著諸的運行，掌管著億萬萬星辰的軌跡，應該用一種無喜無悲的心態去看世間的變化，給歲月以文明，這是平靜中的歡喜。”
“父神未免迂腐！”
祖神王轉身，披風獵獵，遮住了公半邊麵孔：“古神已經漠視了神的榮耀，任由凡人踐踏。你能容忍，我不能容忍！我這便下界去！”罷，呼喝一聲，公龐大無比的身體上，無數神族飛起，隨著祖神王一起下界去了。
公漠視，並不幹涉他們。
幽都。
魔氣充斥在這片廣袤無垠的疆域中，土伯平靜的統治者諸萬界的陰暗一麵，放眼看去，無數個世界芸芸眾生落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