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戴家郎猜測周繼堯很有可能已經發現了他和唐婉的私情,但當著周繼堯的麵接唐婉的電話心裏還是有點做賊心虛。
“喂,有事嗎?”戴家郎裝作公事公辦的口吻問道。
唐婉早就習慣了戴家郎的這種口吻,明白他可能不太方便接電話,可猶豫了一下還是道:“你媽那邊出了點事,你抽時間趕緊過去看看吧?”
“什麼事?”戴家郎瞥了一眼周繼堯,雖然周繼堯好像在看一份文件,但他猜測自己的每句話都不會逃過他的耳朵,於是隻好簡單明了地問道,並且希望唐婉長話短。
唐婉猶豫了一下道:“我剛剛接到我大姨媽打來的電話,你媽突然昏過去了。”
戴家郎一聽,也顧不上周繼堯了,吃驚道:“什麼?我媽昏過去了?怎麼回事?”
唐婉遲疑道:“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你媽接了一個電話,然後突然就昏過去了,我大姨媽應該受到了刺激。”
“刺激?”戴家郎怔怔地楞在那裏,不過,他注意到周繼堯也抬起頭來看著他。
唐婉嗔道:“哎呀,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你過去看看不就行了嗎?反正不是什麼大病。”
戴家郎正想話,手機裏傳來一陣滴滴聲,知道有電話進來了,於是急忙道:“好好,我這就過去。”
完,掛斷了手機,看看來電的手機號碼,一顆心忍不住一陣砰砰亂跳,沒想到電話是老家的哥哥王耕田打來的。
這邊母親剛剛接了一個電話突然暈厥,那邊王耕田緊接著就來了電話,戴家郎頓時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媽怎麼啦?”周繼堯一臉疑惑地問道。
戴家郎心神不屬地道:“剛才醫院打來電話,我媽突然昏過去了,啊,我哥的電話,我接一下。”完,急忙接通了手機。
隻聽王耕田戴著哭腔道:“哎呀,阿郎,不好了,咱爸摔死了。”
戴家郎一聽,渾身一顫,雖然聽得清清楚楚,可好像還是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失神道:“你什麼?”
王耕田哽咽道:“咱爸昨晚喝點酒半夜爬到新樓的房頂抽煙,不心掉下來了,早晨發現的時候隻剩一口氣。
我馬上送他去醫院,可在半路上就斷氣了,剛才我給媽打電話呢,剛兩句手機就斷了,這才給你打電話呢。”
戴家郎的臉頓時變得慘白,站在那裏怔怔地不出話,嘴裏含糊其辭地念叨著:“這,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周繼堯顯然從戴家郎的神情猜測肯定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忍不住問道:“怎麼?你媽很嚴重嗎?”
戴家郎哪裏還顧得上周繼堯?隻管站在那裏發呆,那邊王耕田見戴家郎半不出聲,忍不住催促道:“家朗,你聽見嗎?你跟媽趕緊回來吧。”
戴家郎這才回到了現實,明白王耕田的話意味著什麼,盡管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是周繼堯的兒子,可戴明畢竟養育了他幾十年,他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親。
何況直到目前為止,他的心理上還是無法接受周繼堯這個角色,所以,一聽自己老子沒了,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抽泣道:“我爸沒了,我爸去世了。”
周繼堯臉上陰晴不定,一臉驚訝道:“你爸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戴家郎蹲在那裏抱著頭痛哭,也不回答周繼堯的話,正好喻後紅推門走了進來,見到戴家郎的模樣吃了一驚,失聲道:“這是怎麼啦?”
周繼堯楞了一會兒,道:“剛剛接到消息,他父親去世了。”
喻後紅一臉驚訝的樣子,看看蹲在地上的戴家郎,急忙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站起來,道:“還哭什麼?趕緊回去看看啊。”
周繼堯道:“等等。”完,拿起座機撥打了一個內部電話,道:“你馬上派兩部車,帶幾個人陪戴助理回老家一趟,一切聽從戴助理的安排就行了。”
完,放下電話衝抽抽搭搭的戴家郎道:“你先去醫院看看你媽,我讓趙宇帶幾個人陪你回去處理你父親的喪事。”
頓了一下又道:“如果你媽身體不好的話,這件事暫時就別讓她知道了,省的傷心過度。”
戴家郎隻覺得腦子亂哄哄的,暫時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不過,他已經知道母親突然昏過去的原因了。
不用,肯定是受到了老大那個電話的刺激,夫妻兩畢竟在一起相濡以沫幾十年,突聞噩耗怎麼能撐得住呢?
戴家郎抹抹眼淚,哽咽道:“董事長,我,我想讓月也回去奔喪,我們那裏有講究……”
周繼堯沒等戴家郎把話完,急忙打斷他道:“那當然,那當然,你先去醫院看看你媽,我這就給碧雲打電話,你就安心回去辦你父親的事情,什麼時候辦好什麼時候回來。”
“還真是個孝子啊,竟然哭成這個樣子。”戴家郎走後,喻後紅關上辦公室的門感歎道。
周繼堯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後麵坐下來,點上一支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團煙霧,若有所思地道:“這可能他們家鄉的習俗,老子沒了,不哭的話豈不是讓別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