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街道上有一個地坑,周圍是破碎的磚石。
在士兵屍體前方院門處,巨大的蟲繭破碎,乳白色液體飛濺中,一隻跳蟲竄入院內。
緊隨而至的是噠噠噠的槍聲,不過很快便伴隨一聲慘叫中止。
………………
對於董平川來講,昨時間過的很慢。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變化。本該隻有他知道的秘密為什麼泄露出去,以致夏家的運輸車隊提前遭人伏擊,他從費翔府的座上賓淪為階下囚。
本該唾手可得的財富就那麼沒了……不僅如此,還有可能被憤怒的鳶城人殺掉。
他完全沒有了主張,把頭發揉成雞窩都搞不懂是誰在陰他。
濟城委員會那些大佬?還是東萊聚居地的人?又或者他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那件事就是荒野掠奪者恰逢其會隨手而為?
愛幹淨的他頭發亂了,衣服皺了,靴子附滿灰塵,臉上還沾著血跡------那是他絕食的代價,是門外守衛的傑作。
要知道他以往可是寶石城衛隊副指揮官,每日享用士兵的謙卑與敬語,就算回連才死後被濟城委員會的人嫌棄,起碼普通軍士對他還算客氣,哪像在鳶城的遭遇這般,顏麵盡失,尊嚴全無。
他很後悔,後悔淌熊貓人軍團的渾水,如果早知會有這樣的發展,回連才等人一死他就拍拍屁股跑去西方聯盟多好,那樣或許不能過上很好的生活,但總能保住一條命不是?
昨時間過的很慢,今時間過的更慢。
當宣傳飛艇出現在鳶城上空,他聽到了唐岩的聲音,知道費翔與夏新所做交易,進而了解了自己在事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原來他就是一枚棋子,被各方用來用去的工具……
之後便是多枚飛彈降臨步行街,摧毀城門火力點的轟鳴。
一聲震響開啟了熊貓人軍團與鳶城人的對抗。
開始的時候他很開心,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畢竟二者跟他關係很差,現在他們打起來,可以是狗咬狗一嘴毛。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戰鬥的持續,某一時刻他腦海靈光閃過,猛地生出一個讓人惡寒的猜想。
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劫持夏家運輸隊的人是夏家自己人。換句話,夏新玩了一招苦肉計,然後賊喊捉賊,以此來作為熊貓人軍團攻打鳶城的借口。這麼一來唐岩既能保住自己的好名聲,又能占領鳶城地盤,擴充自己的實力。
如果他的猜想正確,他、費翔、濟城委員會、鳶城人、周邊區域民眾……都成了那個子用來實現其野心的棋子。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那個子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怎麼比濟城委員會的委員們還要老奸巨猾,陰險狡詐?!
他已經好幾次對外麵的人喊話,要他們放他出去麵見費翔。
他甚至把心裏的想法給守衛聽,但……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當前局勢下根本沒有人在意他的馬後炮。
直到院內響起槍聲與慘叫,緊閉的房門在哢嚓異響後從外麵打開。
吱吱的輕響中,陽光透過逐漸擴張的細縫投射到原寶石城衛隊副指揮官的身上,然後他看到一張猙獰可怖的臉龐,尖利的牙床上鋪著厚重的血漿,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