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死亡草原深處卻陰風怒吼。
漆黑詭異的黑木葬地彌漫著黑煙,泥土中流出黑色液體,散發出腐爛的惡臭。
一些枯樹上,黑色液體自下而上在倒流,彙聚在枯枝末梢,竟結出了一個個黑果。
有黑鴉立在枝頭,用嘴啄食黑果,吸食裏麵的果肉。
寧天跨過石碑,地下有一條黑線,就像是分界線,將死亡草原與黑木葬地隔開。
站在死亡草原上觀望黑木葬地,覺得它就是一座小山,高不足三百丈,寬不過五裏。
但是當寧天越過那條線,眼前的景象頓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座不起眼的黑山瞬間放大十倍,巍峨雄壯,一棵棵枯樹高約千丈,古意盎然,上方的禿鷹變成了巨禽,雙翅撐開遮天蔽日,淩厲的眼神攝人心魂,散發出令人惶恐的氣息。
泥土中彌漫著烏黑的光澤,那些黑色液體內似有萬千魂魄在哀嚎。
枝頭的黑鴉盯著寧天,發出了呱呱的嘶鳴,仿佛死神的詭笑,令人心慌。
寧天腳步一頓,本能的回頭看向後方,卻發現原本的一步之遙,如今卻仿佛置身天涯。
柳明月在朝著寧天揮手,但是從寧天的視角看過去,她離自己至少有千丈距離,且身形拉長,彼此間的時空出現了扭曲的現象。
“折疊空間。”
這是寧天首先想到的!
黑木葬地與死亡草原是分開的,分屬兩個不同的時空,天地法則完全不同。
寧天突然進入這個時空,感覺新奇與驚愕,但他瞬間就適應了。
植源震動,九命仙蘭複蘇,第一片葉子上的萬物心印閃爍著明亮的光芒。
寧天雙眼發光,六識敏銳程度三倍、五倍、十倍提高,體內有玄妙的道音在回蕩。
“怎麼回事?為何植源對此處反應如此之強?”
寧天暗暗震驚,衝著柳明月揮揮手,隨即飄身而起,如一抹煙塵朝前飄蕩。
黑山之外充斥著詭異的力量,對修者影響很大,可寧天卻不受影響。
寧天知道這是九命仙蘭的緣故,它似乎覺察到了什麼,散發出一股莫名的氣息,連上空的禿鷹都對他視而不見。
來到黑山腳下,看著富得冒油的黑土地,寧天賊眼四顧,掌指間靈光閃爍,以畫魂無相功勾畫出一株楊柳樹,讓它紮根在黑土地上,仔細觀察有何反應。
青綠色的楊柳樹紮根大地,樹幹在瑟瑟發抖,枝葉很快枯朽,葉落根腐,不一會就死了。
寧天嚇了一跳,又畫出一草、一花、一藤,逐個嚐試。
結果,花草樹藤全都枯死了,這片黑土地就像是帶著詛咒,能腐朽一切生命。
寧天運轉殖天訣,仔細探索黑土地的情況,感覺到大地之下蘊含著無限恐怖,黑色液體之中蘊藏著無盡的冤魂在哭訴。
“如此絕地,怎會還有枯樹不曾腐朽?”
寧天覺得疑惑,仔細打量著山上的千丈枯樹,一眼望去,腦海中頓時冒出了一個數字——四十九。
這是枯樹的數量,整個黑木葬地僅四十九株枯樹,這數字感覺有點巧合。
黑木葬地號稱元星大陸十大絕地之一,與黑玄山齊名,必然有著極其驚人的恐怖。
然而寧天的萬物於心並沒有覺察到明顯的危機,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兒的危機屬於觸發式危機,不深入其中就難以體會到其中的恐怖?
黑木葬地外,柳明月、陳少雲等人都在密切關注。
“奇怪,他一路過去毫無凶險,比萬植門那三人還要順利,這也太……”
“確實令人費解,但我覺得平靜隻是暫時。”
陳少雲與身邊之人又驚又奇,柳明月卻十分擔心。
遠處,蘇芸、袁尚、鐵鶴三人也在密切關注。
“希望這兒能收了他的狗命!”
蘇芸咬牙切齒,毫不掩飾對寧天的仇恨。
鐵鶴哼道:“黑木葬地連至尊都不敢輕易踏足,據說死在這裏的至尊,沒有一千都有八百,寧天想要活著出來,那比登天還難。”
袁尚比較冷靜,皺眉道:“他既然敢進去,必然有一定的依仗,切不可小瞧他。”
此前,三人就是小瞧了寧天與柳明月,結果落得顏麵盡失,狼狽而逃。
黑山下,寧天駐足凝望,體內植脈震動,九大靈圖全麵複蘇,其中第二靈圖最為活躍。
寧天似有所悟,周身金光湧動,施展出永恒金身,整個人宛如熾烈的太陽,跨入了黑山境內。
黑土柔軟,流淌著詭秘的液體,油光之中映照出一張張臉龐,似有萬千隻手想要抓住寧天的腳步。
詭異的一幕令人驚恐,寧天腳下烈火鋪路,覆蓋了萬千魂魄,進入了黑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