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陽道人給了張海武第二次生命,這並不意味著張海武就能走到最後,這是很奇怪的事情,就好像是咼錦她們考慮的那個問題,不管怎麼做都是一樣的,都無法達到完美,張海武是活了下來,誰又能保證,活著的張海武不是在受罪呢,誰又能保證,張海武不會以另外一種更痛苦的方式死去了。
這並不隻是想象,從張海武此刻的狀態就能看出來,張海武就是為了報仇,為了報仇他能做任何事情,根本就不會考慮到其他因素,也不在意這樣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危險,此次的事情就是一個最好的證明,如果張海武沒有出現,咼錦她們或許就不會留在這裏,平安鎮也就不會陷入危險之中,如果苟不癡真的有了想法,這一切不能不說和張海武沒有任何關係,張海武意識不到這一點。
通過張海武咼錦明白了一件事情,過去她總是覺得為了別人能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犧牲也是好的,這就是她們修行的本質,也是修行的目的,幫助了別人,別人自然是會開心的,該怎樣去幫助別人,這是一個問題,一個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咼錦開始的想法就是其他人想要什麼,就給他什麼,缺少什麼就提供什麼,這樣才是最好的。
咼錦她們都有一定的見識,不會為了一個人的利益去傷害另一個人的利益,這一點是基本的,也就說她們給人的都是人需要的,切和其他人沒有關係的,咼錦覺得一直都是這樣做的,效果是非常好的,今天卻有些懷疑,不管她們做什麼,隻要和別人有關係,就一定不是最好的,就一定有各種各樣的紕漏,咼錦真的能做的很完美。
事實證明並不是這樣,就像此刻的張海武,泰陽道人做錯了嗎,沒有,他救了一條生命,如果因為張海武平安鎮的這些居民都遭受殺身之禍的話,泰陽道人做錯了嗎,沒有他就沒有張海武的今天,沒有張海武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從這一點來看的話,張海武的錯就是泰陽道人的錯,並沒有什麼不對的,那泰陽道人就是做錯了。
泰陽道人知道自己會做錯,他應該會有感覺,即便是不能預知過去未來,他也隱隱能感覺到的,知道了後果泰陽道人還會這樣做嗎,這是一個選擇,一個無法選擇的選擇,過去咼錦總是會把這一切當做是天命如此,也就是所謂的注定的,注定的事情就是這樣,不管你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去改變,既然這樣的話還有什麼對錯嗎?
這是一個借口,一個很好的借口,這個借口通常能規避掉很多事情,這也是很無奈的,沒有辦法的,咼錦不知道該怎麼辦,她還想用老辦法,心裏卻隱隱的有些不安,咼錦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不要把幫助別人想的那麼簡單,也不要把這當做一個理由,一個不做其他事情的理由,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好自己,隻有做好了自己,其他的才能好起來,怎麼樣才能做好自己,這依然是一個問題,無法解決的問題。
苟不癡似乎並沒有在意張海武的痛哭,他還在坐在那裏,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咼錦不認為咼沐的一個問題就能讓苟不癡安靜下來,苟不癡這樣做對她們是有好處的,隻要苟不癡不動,他就是一直這樣的也沒有任何問題,咼錦看著張海武,心中升起一股內疚,張海武之所以這樣,和她也有很大的關係,如果一開始就告訴張海武她們的身份,或許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咼錦想問張海武到底遭遇了什麼,話到了嘴邊幾次都沒有說出來,對咼錦來說知道了或許能了解張海武這樣的真相,對張海武來說卻是又在傷口上撒了鹽,有些痛能隨著時間慢慢的消失,有些卻永遠都不會消失,這就是事實,最基本的事情,咼錦不想做殘忍的事情,咼錦歎了口氣微微用力,張海武就昏睡了過去,泰陽道人沒有說什麼,把張海武抬到後麵去。
苟不癡還在那裏,咼沐看了一眼苟不癡,之後和咼錦使了一個眼色,兩人就走了出來,她們並沒有走很遠,其實這樣做完全沒有必要,對苟不癡來說,想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很容易,而她們也完全沒有必要在苟不癡身邊說謊,不管她們做什麼都額沒有任何用處。
在處理苟不癡這件事情,女媧娘娘是她們最後的底線,女媧娘娘無法輕易的封印苟不癡,她們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計謀什麼的就顯得如此的可笑,生靈就是這樣,明明知道不管怎麼做都沒有效果,卻又不得不那樣做。
咼沐問咼錦現在覺得怎麼樣,咼錦正感受著院子裏的清風,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太多建築物,風就能出過來,清風拂麵那種感覺很少能察覺到,不是真的感覺的不到,就是不在意罷了,等到真的去感受的話就會明白,這個世界帶給我們有需對美好的一麵,隻要用心去感受,就一定能知道,聽了咼沐的話。
咼錦笑了起來道:“此刻怎麼能問這樣的問題,你不是應該問我們該怎麼辦嗎?感受不是那麼重要吧,現在不就是這樣嗎?”咼沐看著咼錦說她這段時間難得這樣笑,能笑是好事,能笑就說明很多事情還沒有到無法解決的地步,咼錦又笑了一下,說這樣的話咼沐說出來有些不合適,咼炎說出來還不錯。
咼沐想了一下確實就是這樣,忍不住問咼炎現在在幹什麼呢,咼錦反問咼沐不知道嗎,咼沐點點頭,咼炎的日子也不好過,完全是因為王新蕊的關係,王新蕊身上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咼炎和王新蕊之間的關係已經確定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咼炎為王新蕊做了很多事情,王新蕊同樣也的為咼炎做了不少,王新蕊已經有了很高的修為,這是咼炎的功勞。
王新蕊為什麼會修行所有人都明白,其實王新蕊根本就不用這樣做,或者說根本就不用做到這種地步,對瑞族人來說,能保持長生是很容易的事情,楊柳也有這樣的本事,而且她說過,隻要王新蕊同意的話,隨時都能做到,楊柳說的是真心話,楊柳把咼炎當做是自己的弟弟,楊柳對咼炎的那種喜愛,很容易就能看出來,咼炎也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咼炎告訴過咼沐,他很喜歡那種親人之間的感覺,他和咼沐之間也是親人,和瑞族的其他人也都親人,她們和楊柳相比實質上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個說出來了,一個沒有說出來,其實是不用說出來的,說不說都是一樣的,咼炎說了一大堆,咼沐卻聽不出來他要表達是什麼,咼炎總是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這是咼炎的特點,他說的那些話乍聽之下沒有什麼,仔細想想就知道其實還是很有道理的,這次似乎也一樣,隻是咼沐始終無法隻是當做很奇怪的話,根本就是行不通的,咼沐問咼炎到底要說什麼,咼炎想了一下說他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咼炎說的是真心話,咼沐能明白那種感覺,對於修道者來說親情這東西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她們的生命是無限延長的,在這麼長的生命力,總有一些東西是能取代親情的。
神仙就是這樣做的,她們想要修成正果,一定要舍棄這些東西的,對她們來說這就是累贅,阻止她們修行的累贅,瑞族這裏不一樣,她們都是有親情的,單是 這一點就足以看出來瑞族是不一樣的,她們的親情對於修行不會有任何阻礙,咼炎的父母是普通人,和咼炎相比她們的是生命是很短暫的。
女媧娘娘出現的那一天,咼炎的父母就清楚,她們早晚都有和咼炎分開的一天,這和那些凡人是不一樣的,凡人的生死都是正常的,咼炎這裏卻不一樣,咼炎的父母雖然沒有修行,到底也是瑞族一員,她們對道有自己的理解,從咼炎很小的時候他的父母就告訴過他生命早晚有一天都會消失的,她們消失的時間很快就來了。
到了那個時候,咼炎一定不要難過,那不過就是一場旅行,沒有歸途的旅行,當時的咼炎就隻是懵懂,等到真的明白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咼炎還和父母開過玩笑,說父母的意思就是為了讓悲傷的事情聽起來不再那麼悲傷,卻偏偏在成功的時候又悲傷起來,很難想象凡人之中會有誰會和父母討論這樣的事情,這是她們最忌諱的。
咼炎的父母卻不以為然反問咼炎會悲傷嗎?咼炎清楚記得他第一次的回答是不悲傷,為什麼要悲傷,這都是注定的事情,不管怎麼樣都是躲不去的,而且他和父母的緣分,就隻有在父母還在的時候存在,隻要在的時候好好的處理,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問題了,咼炎的父母對咼炎的這個回答還是很欣慰的,還說咼炎是個修行的苗子。
咼炎也真的很高興,所有的孩子都希望得到父母的表揚,任何誇讚對於孩子來說都是最好的禮物,這樣的討論始終都沒有停止過,這樣的討論每次都能得出一樣又不太一樣的答案,等到咼炎稍微大些之後,他的父母再次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咼炎有些遲疑,他說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應該還是會有些反應的吧,要是什麼都沒有,她們之間的緣分該怎麼去算呢,一旦開始了,不是應該有個結尾嗎。
此刻咼炎已經的修行了有一段時間,對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理解,而他的父母年紀也已經很大了,她們不再是那種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們的生命已經走了一半,對很多事情的認識都不一樣了,不知道從的什麼時候開始,在咼炎父母的嚴重,咼炎已經是一個大人,這話的意思是很多關於咼炎自己的事情他都能做主,很多關於家族的事情,他都能參與進來,而且還是有決策權的。
咼炎的父母也不是那麼幹脆了,她們告訴咼炎一定要好好的修行,隻有修行才是正道,才能做很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於她們根本就不用去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她們的使命已經和咼炎沒有關係了,對於這樣的話,咼炎隻是笑了笑,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笑,也不知道笑了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