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礁石區,雙方的速度都慢了下來,饒是湧金號吃水深度比排水量超過五百噸的聖胡安號要淺的多,但是在如此複雜的地形之中,卻是湧金號更危險,因為湧金號完全是按照林誠和幾個老海狗的經驗在航行,隨時可能擱淺、觸礁,而聖胡安號的行進方式便科學的多,避免了很多風險。
然而林誠也不是好惹的,他要的是拖時間,在進入完全陌生的海域之前,林誠便改變的方略,他選擇了一處巨大高聳的礁石群,圍著這片礁石群轉了起來,礁石群占地並不廣,讓兩艘龐大的船舶『操』縱起來更為繁瑣,而聖胡安號幾次發炮,或是在劇烈的船體運動中打飛,或者直接打在了礁石之上,雙方就這麼圍著一塊不知名的礁石你追我趕,好像一隻咬自己尾巴的狗一般,樂此不疲,時間一點點的推移,『色』終於暗了。
甲板之上,宋老七和十幾個匠人正在忙活著,他們用手掌長的釘子和繩索把從底層甲板上拆下來的四根橫梁打製成了‘豐’字型的形狀,然後用各種木板、橫條加固其上,作為底層的支撐,然後用輕質的輕質的杉木連接起來,打造了一根高達一丈五尺的桅杆,釘上橫桅,用備用的帆布做成了帆。
船上所有的水桶、皮囊都被固定在了支撐下麵,為了增加浮力,就連林誠為自己準備的棺材都被抬了出來,當完全黑的時候,這個簡易的帆船被緩緩降到了湧金號的一側,順著船舷到了船尾。
林誠看著那簡易帆船跟在湧金號後,他抬手要下令,馬威卻道:“大掌櫃的,我看這法子有些玄乎,要是被西班牙人識破簾如何,大掌櫃心裏得有個計較呀。”
“哼,若是調虎離山失敗,咱索『性』直接衝上岸,到呂宋島上去當野人,反正也不能便宜了那些洋鬼子。”林誠瞪了馬威一眼,他知道自己這個老部下勸自己不是出於公心,而是嫉妒李明勳的謀略,還有對幾萬兩銀子的不甘。
“李先生,你別犯險了,咱拿出一百兩來,有的是想玩命的娃子,何必你去冒險呢。”宋老七看著李明勳把繩子往身上綁,出言道。
阿海也站出來,拍了拍胸脯:“先生,讓我替你去吧,我水『性』好,爬桅杆也熟練。”
李明勳『揉』了『揉』阿海『亂』蓬蓬的腦袋,:“阿海還,身子骨弱,還是我親自去吧,旁人去我也不放心,若是出了岔子就全完了。”
著,李明勳脫掉了外麵的袍子,躍入海中,正是十二月,雖因為緯度問題,菲律賓沿海的水溫尚有二十度,談不上冰冷刺骨,但遠低於體溫的溫度讓李明勳的體力快速流失,他找到簡易帆船與湧金號之間的鏈接繩索,順著遊了過去,成功登上了那艘由木板、酒桶和棺材打造的船體,然後吹響了號子。
李明勳站在桅杆之下,簡單判斷了一下風向,正是東南風,向西北的南中國海深處吹,李明勳先用繩索把橫桅和支撐拴在了一起,在確定的風速之後,李明勳肯定,隻能升起三分之二的帆,以保證不會被風吹倒,又把正前方的幾塊薄木板豎起來,以利用風力。
在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李明勳吹了兩長一短三聲號子,前麵的湧金號上,林誠立刻命令水手『操』縱船帆,完全順風而行,方向為之一變,向著南中國海深處行駛而去,後方追趕的聖胡安號沒有想到湧金號會改變航道,見遠處的燈火改變,立刻開炮,然而這時『色』已經全黑,聖胡安號判斷湧金號位置的憑據隻有湧金號上的燈火,雙方相距又超過兩裏,所以沒有炮彈擊中,但是聖胡安號立刻改變航向,追了上來。
實際上,如果順風而行,聖胡安更具優勢,它擁有三根桅杆和船艏桅杆,更科學的帆形和『操』帆技術以及麵積更大的船帆可以帶來風力利用的最高效率,在風力足夠的時候,聖胡安號可以輕易跑到十節,雖然無法與後世的船舶相比,但相對於大明那些船速最高隻有六節的速度,一般隻有三四節的船舶來,已經是難得的高速了,即便如今風力不足,聖胡安號憑借水手豐富的經驗和合理的船帆布置,依舊達到了七節的高速。
李明勳自然知道己方在風力的利用上更加明顯,但是這正是他想要的。
嗚嗚嗚!
李明勳吹響了三聲長哨,在哨音傳出後,湧金號那盞掛在桅杆上的桅燈熄滅,而李明勳則適時點燃了眼前的桅燈,然後爬下了桅杆,又吹了三聲哨子,湧金號船艉樓上的尾燈熄滅,李明勳立刻點燃了右手邊的燈,然後是船艉樓房間裏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