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樹人還沒話，財務科的許科長就插口道：“方老，您誤會韓廠長了。”
方東平一臉疑惑的看著許科長：“誤會他了？”
許科長點點頭：“不錯，韓廠長可不是您想象的那種人，這桌酒席的開銷加起來其實不超過十塊錢，都是咱們幾個親手做的。”
方東平越聽越迷糊：“許科長，你能不能講清楚一點？”
許科長笑了笑：“沒問題，咱們首先來這些菜品，除了豬肉是買的，其他的都是韓廠長自己弄回來的，比如這條大草魚和這隻甲魚，是他去河裏釣的，這隻燒雞公是他自己飼養的，田螺是他順路在河溝裏撈回來的，鱔魚是他自己掏腰包從農民手裏買回來的。”
許科長到這裏指了指煙酒：“至於煙酒，全都是從廠招待所追繳上來的，跟韓廠長可沒有半點關係。”
方東平這才明白過來，他忍不住笑道：“韓，你可是物理機械專業畢業的高材生，聽許科長這麼一，我怎麼感覺你更像是搞漁牧業的啊？”
韓樹人笑道：“前兩周末休息的時候閑著沒事幹，我就拎著魚竿去鄉下，原本是想釣點魚給自己打打牙祭的，沒想到剛開杆就釣到了一隻大甲魚，緊接著又釣了一條大草魚，我覺得這麼好的東西自己吃了挺浪費的，於是就把它們養在了自家的水缸裏，準備用來招待您老，也算是為廠裏減輕一點負擔吧。”
方東平哦了一聲：“不錯不錯，你有這份心就好，不然要是花廠裏的錢，我還不敢吃呢。”
眾人落座後，許科長不由歎了口氣：“咱們也不怕丟人，實話跟您老了吧，以前的劉廠長就知道胡吃海喝，在招待所裏大搞鋪張浪費，桌子上的煙酒就是他用廠裏的錢買的，韓廠長是個幹實事的人，剛調到咱們廠就跑去第一線了解情況，閑暇之餘還自己養雞養鴨，是可以用來節省招待費，從而把更多的錢投入到改革當中去，要不是因為他及時製止了鋪張浪費的風氣，咱們廠可能已經垮掉了啊。”
其他幾個部門領導紛紛點頭附和，韓樹人擺了擺手：“大家就不用誇我了，現在改革還未成功，咱們需要攜手努力才行，還是等到成功的那一再漂亮話吧。”
韓樹人完話親自打開瓶蓋，給方東平斟酒：“方老，咱們廠目前隻剩下八瓶茅台了，今拿出了一半的存貨招待您，您喝了酒可千萬不能走，給咱們做做技術指導吧。”
方東平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韓，按照咱們之間的約定，我隻需要幫你們修改設計參數就行了，至於後續的指導工作，這個好像不在當初的計劃之中吧？”
韓樹人厚著臉皮懇求道：“方老，您既然都來了，就幫我們一把嘛，沒有您的指導，我們需要摸索多長時間才能完成試製工序？這會大大拖延投產的時間啊。”
方東平看了看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有點抹不開麵子：“你啊，隻怕早就做好了這方麵的打算了吧？罷了罷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就稍稍指點一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