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拙劣的演技，範德民恨不得一拳頭把他的腦袋砸開花。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有些波動的情緒，微笑道：“不錯，經過亞洲機械廠的努力奮鬥，這批訂單上個禮拜終於完工，目前已經運到了沿海的港口，就等著發貨了，由於兩家工廠之前已經有過口頭協議，因此我們才會在發貨之前過來一趟，劉主任，當時那份口頭協議的具體內容我們記得不是很清楚，你要是記得的話，不妨說出來，咱們一起合計合計。”
牛小強對於範德民暗暗豎起了大拇指，範德民這樣的說辭避免了雙方最大的尷尬，可謂是照顧了各自的顏麵，現在就看躍進汽車廠怎麼接茬了。
劉主任歪著腦袋故作回憶狀，過了片刻他忽然扭頭看向自己的秘書：“小張，我記得你好像做過備案記錄，相關的文件你放在哪裏了？”
小張秘書趕忙打開了公文包：“我好像放在公文包裏了，看看能不能找到。”
這位小張秘書也是個人精，雖然正在發生的情況跟劉主任事先交代過的不一樣，但他仍然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角色，把自己很自然地融入到了這場戲碼當中。
在公民文包裏來回翻找了好一會兒，小張秘書忽然麵露喜色：“我找到了，劉主任，請您過目。”
他把找到的文件遞給了劉主任，劉主任裝模作樣的審閱起來。
實際上這份文件是他們這兩天才製定出來的，上麵全都是他們開出的條款，劉主任作為親自參與製定的人，對上麵的內容知之甚祥。
不過既然正在演戲，那還是接著演下去比較好，免得發生不必要的爭執。
看了不到一分鍾，劉主任就把文件遞給了範德民：“這上麵的條款跟我們當初提出的條件沒有任何出入，還請範廳長過目。”
範德民早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他也不點破，接過文件跟牛小強一起觀看。
兩人的臉色本來有些凝重，可是當他們看到躍進汽車廠提出的條件後，他們的臉上居然浮現出了一絲笑容。這可不是因為開心而笑，而是因為憤怒到了極點才笑的。
看完了躍進汽車廠開出的條款後，範德民首先開口：“劉主任，我總算是知道咱們上次為什麼沒有達成書麵協議了，原來是因為貴方提出的要求太過分了。”
劉主任繼續裝糊塗：“不知那個條款太過分了？”
範德民首先指了指第三條：“首先來看第三條，你們將對亞洲機械廠注資一百萬人民幣，把亞洲機械廠全資並入躍進汽車廠，目前亞洲機械廠的總價值至少超過了四百萬，你們隻願意掏一百萬的收購費用，這難道還不過分嗎？”
其實範德民還有一句話沒說：你們這是明擺著想在南風汽車廠的眼皮子底下插一顆釘子，這種事情南風汽車廠怎麼可能會答應？
劉主任哦了一聲，問道：“除了這條之外，貴方還對哪一條不滿意？”
範德民指向了第五條：“這一條的要求也有些過頭了，你們要求亞洲機械廠原來的職工自行解散，由你們重新安排人上崗，這個消息要是傳回到亞洲機械廠，廠裏肯定會鬧翻天的，亞洲機械廠的前身是剛剛垮掉的311廠，工人們好不容易安頓下來，你們又要讓他們失業，換做是你，你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