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旺露出深有感觸的表情：“自打成立亞洲機械廠以來，我這個主管生產工作的人算是咱們當中被調整得最頻繁的一個了，我身邊的同事全都是新來的，一會兒讓我負責加工零配件，一會兒讓我改建車間，一會兒讓我去鼓搗摩托車，要不是我跟方廠長的關係處得不錯，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哪一次的調整當中被邊緣化啊。”
王東升和許紅霞對李克旺的話頗為認同，他們兩個分管財務工作，一向都算是比較穩定，隻要把賬目管理清楚，牛小強就不會對他們做過多的幹涉。
李克旺就不一樣了，他是主管生產的領導，由於亞洲機械廠多次轉產，先後投產了雙驢頭采油機和方氏摩托這兩種新產品，因此經常會對產線進行調整。李克旺身為主管生產的領導，自然也要跟著被調整。
此外牛小強和方東平從外麵招來了很多其他的骨幹人員，比如說韓樹人、宋智毅、肖定邦、陳宏等等，這些人本身的技術和經驗都非常紮實，讓李克旺感受到了很大的壓力。李克旺生怕自己被比下去，然後被踢出核心管理層。
王東升輕輕拍了拍李克旺的肩膀，小聲安慰道：“老李，你算是咱們三個當中最累的一個了，不僅身體累，心也累，當真是不容易啊。”
許紅霞接口道：“實在不行的話，你就去找方廠長，看看能不能把你的工作徹底穩定下來，不然老是調整來調整去，也太折騰人了。”
李克旺苦笑道：“我昨天去給方廠長拜過年，喝酒的時候很隱晦的跟他提到了工作上的安排，也不知道方廠長喝多了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還是他故意跟我打馬虎眼，他跟我說工作上的頻繁調整隻是暫時的，很快就會逐漸穩定下來，還鼓勵我好好幹，今後一定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我當時隻能點頭稱是，原本想要說的話就不好說出口了。”
王東升聞言看了看主席台，主席台一共安排了五個位子，分別是給方東平、牛小強和最高管理委員會的三個人準備的。由於會議開始的時間還沒到，因此這五個人全都沒有出場。
王東升嘿嘿一笑：“老李，我覺得方廠長應該是在暗示你，你這次多半要被提拔了。”
李克旺愣了一下，遲疑道：“廠裏的情況基本已經穩定下來了，職位就那麼多，我已經是車間主任，再往上提就是副廠長，牛秘書總不會讓我頂替他爹的位置吧？”
王東升搖搖頭：“那可未必，方廠長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他從來都不會胡亂發表意見，就算喝多了酒也是如此，人家昨天既然跟你說了那樣的一番話，就代表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許紅霞歪著腦袋想了想，發現方東平確實是這種性格，但如果說他會把李克旺提拔成副廠長，許紅霞是不太相信的。
就算牛大壯被擼下去，副廠長的位置也輪不到李克旺，在許紅霞看來，肖定邦要比李克旺更有希望。
李克旺也是這麼認為的，但他又找不出合理的理由反駁王東升的說法，當下隻能微微歎氣，滿臉的費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