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本想拒絕邀請的男子被自己肚子的獨白,不爭氣的打斷了,
“也罷!”男子哂笑著搖了搖頭,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泥灰,真不知道他的那個長袍還有什麼撣的必要。
安欣挽著哥哥的胳膊走在前,男子跟在後麵,三人朝著鱘江樓走去。
“呦!安公子安小姐,您二位裏麵請!”鱘江樓門口招呼的侍者看到安逸兄妹走過來,老遠就殷勤的跑過來招呼,“安爺您來的真巧!今天咱們這兒剛上岸的鮮魚,這就去給您弄一尾,老樣子給您下辣鍋子!”
侍者半弓著腰,衝安逸兄妹笑著,熟練地報著安逸兄妹最常吃的菜。這鱘江樓的侍者隻要你來過一次,就能把你這頓吃了每一道菜、多辣少辣、口味清重記得一清二楚,下次再來隻要一句“老樣子”,就能給你招呼一桌符合你口味的菜。
“哎哎哎~你不能進去!”男子被攔在了門口,
“我朋友~”
安逸衝侍者回以微笑,
“喲!爺!小的眼拙,您樓上請!”侍者馬上換了一副大晴天的麵容。
臨窗坐罷,外麵已經是夜幕降臨,迷人的夜空掛滿繁星,照亮著青石板街上歸家的路,也隻有鱘江樓這樣的酒家,才不甘於早早進入夜的寂寞。
“喂~你還沒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呢。”安欣用竹筷敲了敲男子前麵的桌麵,
安欣旁邊的欄杆邊上就是鱘江樓的大燈籠,燈光下臉龐像被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紅紗,一頭墨緞般的三千青絲垂在側臉,原本嬌小秀美的麵龐在星光的點綴下顯得聖潔無比。一雙寶石般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男子。
“啪!”
安逸搓了一個響指,驚醒了好似已經沉浸在安欣這幅美人畫裏的男子,
“讀書人都是這麼盯著別人家姑娘看的嗎?”
男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叫江如月,是本縣人城外江家村人......”
“噗嗤~”安欣笑的捂不住嘴,“你一個大男人叫什麼如月。”
江如月這才回了回神,“原本家父是本縣的官宦,家境殷實,日子過的倒也算太平。後來那年因為匪患入縣劫掠,雙親被盜匪殺害,不幸流落至此。”
安逸聽後不勝唏噓,“江兄既然也是官宦之後,何不問親友酬上幾兩銀子,去博個功名?”
“說來慚愧,江某一路討飯至此,身無分文,連一張宣紙怕是也買不起了。”江如月感歎道:“有道是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江某可算是深有體會,不瞞公子說,一路走來受盡冷眼,請我吃上一頓熱飯的,公子還是第一個!”
“你也莫要如此悲觀,人生逢此劫難,你也該振作起來,男兒誌在四方嘛!”安逸這樣安慰道:“今晚你就到我府上去住吧。”
“這怎麼使得.....”
安逸揮了揮手打斷了江如月,“如果你不想被那兩個官差當做九龍山的山匪住到牢房裏去的話,就聽我的。”
“也隻能這樣了~”江如月點點頭
“來咯~”侍者吆喝著把一個盆一樣大的銅鍋端上了桌,盆下麵有個正在燃著的炭火盆,盆裏咕嘟咕嘟的翻滾著紅辣子,雪白的魚塊兒不斷的上下翻著。“清江多味魚!三位慢用!”
“來~咱們先把肚子填飽!”說著安逸拿起了筷子,招呼著妹妹和江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