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兄還在龍安林場,剛才劉衡帶出去的人,一定也是去了龍安林場,安兄身邊就那幾十個民兵,要有危險啊!”江如月一時間有些著急,鎖著眉頭,來來回回的不停踱步。
“那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帶著弟兄們現在趕過去?”周雲龍一聽,也著急起來。
江如月猛的停住了腳步,雙手捂著臉,深呼了兩口氣,漸漸地控製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對周雲龍說道:“周捕頭,這樣,你現在趕往龍安林場肯定是來不及了。我們分頭行動,我去軍營去找蜀王,告訴他情況,盡量說動他調大軍往林場的方向去。華陽縣這邊周捕頭就留守吧,你把縣牢裏那個仵作也帶到縣衙裏,日後也是人證之一。還有安府那邊隻有安伯父父女兩個,我們都走了,萬一竹取有所企圖,總歸是不放心的。”
說罷,江如月便急匆匆的向城外跑去,把周雲龍一個人留在原地。周雲龍待在原地想了想,然後對身邊的捕快說道:“去!把所有弟兄都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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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
林縣丞帶著紅木車隊距離龍安林場還有還有三五裏的樣子,遠遠的已經看到了林場的哨塔。他在馬上顛簸了一天,胃裏現在是翻江倒海,但是仍然沒有放下手裏那個從今天早上開始不知道翻了多少遍的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小子,一邊看嘴裏還一邊念叨著:“大夏堂堂天朝,富有四海......”
林場這邊,安逸已經準備妥當,他換上了西域人的那套裝束,在林場裏朝遠處張望著。身後的兩個人,一個是金銘尹,一個是毛子。他倆特地換上守衛的衣服,拿著弩箭藏在身後,雙手背後的站在安逸後麵。
場地中間的一個個木堆處,也早已經布置好了埋伏,隻等待安逸的號令一下,就弓弩手齊出將他們團團圍住。竹取束手就擒還好,如果打算負隅頑抗,就亂箭齊發將他就地正法!
“逸哥,他們來了。”
金銘尹遠遠的看到有零星的火光出現在了黑夜裏,漸漸的變成一個個火把。整個車隊前麵是幾名差役拉著用小車盛裝的木材,中間夾著一輛大車,最後跟著一匹黑色的老馬,上麵坐著個帶著烏紗的人影。
林場門前,在安逸的特別囑咐下,隻在哨塔下麵插了兩個火把,從林墨軒的方向朝林場裏麵看,隻能看到門口和哨塔上有光亮,以及林場裏麵的三道黑影,看不清具體的人臉。
他輕哼一聲:“這些個蠻夷,連個基本的禮數都不懂。”
車隊緩緩的開進林場裏,先行的小車進來後迅速的被推到一旁,給後麵的大車閃開一條道兒。林墨軒騎在高頭大馬上,故意放緩了馬速,慢悠悠的騎著馬走在最後,把“天朝”的派頭擺個十足。
隨著車隊的進入,漸漸將安逸三人周圍的黑暗驅散了一些,安逸他並不想那麼快被竹取認出來,還是很想知道這位七品知縣大老爺這麵具下麵的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麵孔。於是他借著假裝查看紅木的樣子,又往黑影裏走了走。
林墨軒的這匹馬林中漫步一樣,終於溜達到了哨塔的下麵。他看了看哨塔上的守衛,又看看黑暗中正在查看紅木的“西域商人”,朗聲道:“奉華陽縣令竹大人之命,華陽縣丞林墨軒前來與爾等商議收售紅木之事,本官已至此多時,無人相迎,敢問是何道理?”
正在黑暗中“仔細”查看木材的安逸一聽,他腦袋裏“嗡~”的一聲,感覺整個人被人套在一口大鍾裏,外麵有人用撞鍾狠狠的敲了一下,三魂七魄都被震出了軀殼。
誰?縣丞?竹取呢?
安逸趕忙兩個箭步衝出黑暗,遠遠的,他看到那馬上的人影瘦瘦高高,哪裏有半點竹取那肥碩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兒?他們今天截獲的信函,不是竹取約那西域客商見麵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