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請纓
話雖這樣說,安逸和高慈懿兩個人現在不也是用著別人不是?
所以這種事兒,就像是所謂忠臣和奸臣之論一樣,是明君的心裏都清楚,自己要的既不是奸臣,也不是忠臣,要的是能臣,
至於你到底是忠還是奸,要看你能夠為朝廷為國家貢獻多少能力,不是都說學的一身文與武,賣與帝王家麼?所以說白了,就是作為君王,能從你肚子裏掏出多少東西來。
大夏朝律法,貪墨白銀五十兩,剝皮填草充軍!
如果你不過是一方小縣縣丞,一般西北小縣財稅才能有多少?尤其碰上災年,你一個人就摸走五十兩一百兩的,這不都是民脂民膏?
搞不好多少個平頭百姓的家庭,就因此失去了這能夠抓住的渡過災年的最後一根稻草,而落得個家破人亡、流離失所的境地,你說你該不該殺,該不該填草?
但是反過來想,若真是個能讓海寓肅清,四夷臣服,勇於任事,起衰振隳的內閣能臣,別說是五十一百兩,就是貪走個五萬十萬兩,最後可能也不過是皇上的一旨斥責罷了。
所以道理擱在安逸這兒一樣,
柳璿不管是心裏繞著八十個彎兒,隻要他對高慈懿對自己的用處大於他所能夠帶來的風險,那他就是安逸的“忠臣”,否則,那就是必除之而後快的“奸臣”。
“你心中有數就行。”
高慈懿可是個鐵杆兒的唯安逸論者,隻是還稍稍有些擔心柳家的情況,
“那個柳燦那邊,他可答應下來了嗎?”
安逸搖了搖頭,不過麵上去沒有很多憂慮的神色,“現在還沒有,不過你放心,上次飯局我就看出來那位柳家的大夫人果然如柳璿所說,老謀深算的很,即便是柳燦想不到,她絕對不會想不到,也絕對不會放棄這個讓柳家就此飛黃騰達的機會。”
高慈懿聽完之後衝安逸笑了笑,打趣道:“真不知道這柳家是不是祖傳的,別管親生的還是嫁過來的,個個都是工於心計的。”
“說的是,隻不過啊,可惜了她那三個傻兒子。”
兩個人正說著,就聽到帳外侍衛的一聲通稟:“王爺,柳燦將軍求見!”
安逸衝著高慈懿嘴角一挑,“看著沒,說曹操,曹操到。”
然後他忙轉麵吩咐麵前的胡玉華道:“你且回京去吧,給他帶個話,就四個字:將計就計。”
胡玉華把手一拱,“明白!”然後一閃身,就從帳後轉了出去。
“進來吧!”
隨著高慈懿的話傳了出去,一身甲胄的柳燦應聲而入,撩開下擺俯身跪拜而下,
“參見王爺、逸將軍。”
“柳將軍找本王,可是有什麼事嗎?”高慈懿又恢複了他那副高高在上的王公做派,沉著嗓子問道。
“王爺,在下心有一策願獻上王爺,此計可解雍王爺的燃眉之急。”
高慈懿站起身來,邁開步子繞過了跪在麵前柳燦,徑直朝著正上麵帥案的方向走了上去,然後大喇喇的往帥椅上一坐,
“你?”
“是!正是在下!”柳燦的聲音顯得很是堅定。
高慈懿朝著兩側的座椅一指,淡淡道:“起來吧,說說看。”
“謝王爺!”
柳燦這才站了起來,轉身坐到了安逸對麵的位置,恭敬的微微拱拱手,開口道:“在下驚聞,德王高慈勳已經率軍南下,接連攻克兩湖地區,侵占武昌、漢口,末將以為,如果任由德王渡過長江天塹,那麼兩廣以及江南半壁的富庶之地將再無險可守,對大夏來說,將會威脅甚大。”
說著,他又猛地站起身來,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拱手請命道:“在下鬥膽,願隻身赴險地入關,率長江水師盡全力將德王兵馬攔與江麵,絕不讓他們染指江南半步。”
高慈懿沒說話,隻是朝著安逸那邊看了看,而安逸則是看起來語氣有些輕蔑地說道:“柳將軍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呐,但是逸某聽得有些糊塗,將軍口口聲聲說要獻策於王爺,不會就是你說的於長江麵攔截德王高慈勳吧?雍王爺早在幾天之前,就已經下令長江水師北上阻敵了,柳將軍這計策獻的,是不是晚了點?”
“如果長江水師提督鄭遠真的旨到即行,在下也就不會來王爺和將軍這裏自討沒趣了。”
柳燦因為之前在營帳外麵聽得個清楚,所以心中倒是有底氣,說起話來也是信誓旦旦的。
安逸聽完這話,眼眸之中都帶著笑意,轉頭朝著高慈懿挑了挑眉,
高慈懿馬上會意地站起身來,也是一臉微笑的繞過帥案,走下台階來,雙手將柳燦的雙臂托起,然後輕輕的按著他的肩膀示意他落座,自己也忽然變得很是親近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聽柳將軍的話,好像是對鄭遠將軍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