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麵對遼軍的時候,先不用說輕不輕敵,就算是正視以待就能夠阻擋其鋒芒了嗎?
或許紫禁城大殿裏坐著的那個高慈懿口中謹慎、陰狠的雍王會小心翼翼的妥善應對,但是他有幾雙眼睛,有幾隻手能夠顧及到下麵的每一個統兵之將?
要知道,蕭燕兒是什麼樣的人?
這位大遼承天皇太後可以巧妙的抓住你每一個顧及不到的細節,然後以此為突破口不斷的擴大,直到讓你永遠萬劫不複為止。
所以
在沒有吳王這個善於兵陣的將軍助戰之前,王京駐守的三十萬人馬裏雍王永遠都不會猜到他手底下的哪一個將領會像今天的德王這樣,因為大意和不小心,葬送了那看似攻不破打不爛、固若金湯的王京城。
因此
安逸覺得,有必要在這隻齜著獠牙的草原狼徹底失去控製之前,先要給他套上一道保險,一道至少能讓自己隨時決定什麼時候終止戰爭的保險。
比較巧合的是,正當他打算去找那個上保險的人的時候,那個人卻先找過來了,
確切的說,是他的信先送過來了。
“大人,您在裏麵嗎?”
安逸借著燭火的燈影,看到外麵一個姑娘模樣的人正在敲他的屋門。
“是玉娟嗎?進來吧。”
胡玉娟得到安逸的許可,才輕輕地推門而入,然後走進來給安逸恭敬的欠了欠身,從懷裏把一紙信函掏了出來,遞到了安逸的書桌前,
“大人,這是玉華從王京寄回來的,說要我親手交給你。”
“好,辛苦。”
安逸微笑著接過信函,打開之後從頭到尾仔細地看了看,看完之後順手就把信紙遞到了桌前搖曳著的燭火上,將那一整張信函瞬間化為了灰燼。
“這個竹宗臣,真是冤家路窄,我到哪兒他到哪兒,跟屁蟲似的。”
安逸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我還以為他要倒向雍王呢,沒想到居然是德王的人。”
站在桌前的胡玉娟聽著安逸的話,接道:“大人,這個竹宗臣好像是跟德王府有比較深的淵源,這次因為皇貴妃一案走漏了風聲被雍王逼走,還是帶著自己的兒子一起來的,但是他的女兒卻是陷在京裏了。”
安逸點了點頭,“怪不得呢,原來是跟德王有關係的。我聽玉華說,好像他那個女兒是個挺有主意的,他們扳倒大太監李進以及替柳彪在北軍掌權的事兒,都是她策劃出來的?”
“沒錯,而且柳將軍一直都對她言聽計從的。”
安逸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道:“兩個人這是把雍王當傻子耍啊,這回栽別人手裏了吧!”
說著,他朝著胡玉娟一抬眼吩咐道:“玉娟,告訴胡玉華,在王京裏想辦法去聯係下我之前說的淮王府的人和那個挖墳的,讓他們幫忙看把柳彪和那個竹清怡一起弄出來。”
“好,我明白。”
“還有。”
安逸從硯台沿兒上端起狼毫筆,迅速地在自己麵前鋪著的書案上寫了幾筆,然後折成一封信折,遞給胡玉娟道:“你跑一趟四川,去找江如月,讓他派幾個人跟你一起把這封信送到西域去。”
“西域?”
胡玉娟還是第一次從安逸的嘴裏聽到這個遙遠的地名,“西域哪裏?”
“烏孫國,交給他們的國師,寧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