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候兩個高等級官員入場,除了護衛外,作為大紈絝子弟,蘇在方陪同在蔡知州身邊,李建由陪同在張學政身邊。
依照大宋製度學政不算知州大人的次官,學政頭上還有六曹官之一,就像朝廷有六部一樣,知州麾下也有六個差不多類的局長,而學政隻是“禮司”麾下專管教育的助手。
不過鑒於時代的特殊性,教育事業比較獨立,於是在一些地區和時間段,學政又被默認為和曹官是平級的存在。
總之北宋時期大抵就這德行,政治較為混亂多變,改來改去的導致機構和部門實在太多,管轄權比較混亂又交差,像是同一個事務幾乎任何部門都可以管一下。
以至於辦一件事的時候,經常需要成立個專門的“某某領導組”,如果短時期內事情辦不完,這個所謂的領導組就會慢慢的變為實體機構。
又根據在北宋不能把文係官員下崗的“太祖憲章”,那會導致從此以後多了個行政機構,進一步的造成管轄權混亂,進一步機構臃腫和冗官。
當年陷入了財政危機,和後世的一些時期差不多。官員養老金、特殊護理費、固定行政機構的運行維護費用等等,大幅赤子虧空,實在是快發不出錢來了。於是有個鐵頭出來拉了權貴的仇恨,大幅刪減機構,壓縮編製,大幅買斷官齡,大幅體製內下崗。
那個事件史稱“元豐改製”,執行人是如雷貫耳又被人脊梁骨幾百年的王安石相爺。
鑒於改革進入深水區後造成的“官怨”實在太大,神宗皇帝臨時接管了中書門下的權柄進行緩衝,導致改的不夠徹底,卻也已經裁剪了許多機構和官員,節約了許多開支。
其實是唱紅臉和白臉的區別,王安石去拉仇恨,末了神宗皇帝來做個好人。這是新黨舊黨、以及搖擺不定的中立皇帝合唱的曆史大戲。
現在巍山書院“圖書館”裏仍舊有許多針對王安石的謾罵和評論,其中一本人物列傳較為有趣,是張紀?的著作:
王相公他不總對,也有諸多毛病,但那近乎信仰的偏執,足以讓他位列曆史超一線人物。
章惇是個有理想又鐵腕的人,可惜剛猛有餘而柔性不足,呂惠卿陰柔有餘而剛性不足,兩人又相互忌諱無法互補,導致他們最終無緣曆史一線人物。
在王安石相公後,幾乎再也沒人能壓製住文學聲望爆紅的司馬光呂公著等人。
司馬光主持對西夏割地議和時,章惇不服氣的跳出來“經安石相公之變法後西北無懼,議論割地者當斬,司馬光這種村夫子的話也能聽,不要以為他孩童時會砸缸就永遠是神童,有些人是越成長越蠢,這種越長越蠢的神童老子們大宋還尤其多”。
的跟真的似的,敢這樣和司馬光與高太後吵架,當然一腳踢飛離京,如同範仲淹似的換地方做官。
相腹黑又陰險的呂惠卿最是能屈能伸,像毒蛇一樣隱忍到司馬光大爺死了後,帶領新黨強硬派表示不服:西夏人他真那麼可怕?
最終呂惠卿章楶經略西北時取得了金兵入侵之前,北宋時期少見的勝利,史稱平夏城之戰,徹底扭轉了宋夏間的戰略主動權,導致遼帝國都坐不住要介入調停。
呂惠卿是真的陰險,但其一生最大的作用就是用平夏城之戰證明了王安石變法的作用。
西北其實就是王安石變法的“軍事特區”,作為不多的樣板保留了下來,哪怕過度到了這個爛到根的年景,西軍還是大宋唯一能打的一隻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