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越趨於要打仗的意味!”
靈芝山西峰高崗上,王秀看著遠方了這麼一句。
這個已近中年的麵目白淨的人,便是池州最大山寨領袖。
身旁一個熊腰虎背的漢子抱拳道:“問大當家,狗官官軍自來懦弱,池州無像樣之駐防力量,而其餘山寨則不足為患,皆無法與我等爭鋒,現在更逐步並入我寨,何來戰事?”
山上風大把王秀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
王秀轉了個方向,遙望著池州永豐監(鑄錢司)方向道:“官軍的確懦弱,自來不喜作為。但你聽過一句話叫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嗎?”
頓了頓,他指著貴池縣旁邊猶如一座衛星城的永豐監道:“你知道永豐監做什麼的?”
“為狗官朝廷鑄錢的。”漢子疑惑道。
王秀的目光變得陰狠了起來,“你知道前些年危害南方的‘當十大錢’因何而出?”
“這……”
渾身刀疤的漢子捉急了,要問他殺人從那個部分最快就知道,問這累便有些抓瞎,幹脆瞎蒙道:“不是聽乃是奸相蔡京斂財的手段嗎?”
王秀微微搖頭,“錯啦!狗官蔡京若要斂財何須當十大錢?之所以出此下策,最本質原由是狗朝廷沒銅了,錢引交子又信譽糜爛不堪信,民錢不足則無以易貨,影響朝廷稅費,奸相蔡京不得已才出‘當十大錢’惡政,致使東南地區民不聊生!”
那漢子獰笑道:“此乃幸事,足以證明狗朝廷氣數已盡!致使越來越多的人上山落草。若非如此,我靈芝山寨也無法做大至此。”
“真如此嗎?”
王秀眯起眼睛道,“我且問你,當十大錢危害前已有了咱們靈芝山寨,那時咱們三百人,且池州境內山寨不足十個,現在呢?”
熊腰虎背的漢子得意的笑道:“現在咱們千五之眾,足以抗衡懦弱的官軍!”
王秀眼神略微黯淡了些,冷冷道:“如果抱有此種賬麵增漲的低級想法,就和城裏的愚民沒區別。我且問你,當年池州隻有八寨,總人數不足千五之數。而我靈芝山寨坐擁三百人,占據池州‘兩成’比重,現在呢?”
熊腰虎背的漢子板著手指算了算不禁色變了,這才想明白了一個道理,絕對實力雖然大幅增加,卻是……山寨草寇中的占比竟然減了一半,隻占一成了?
“狗官蔡京可惡可恨,竟無形中把咱們實力削弱了!難怪大當家最近動用了武力兼並周邊山寨。”
漢子呼出了一口氣。
王秀又神色難明的看著永豐監的方向許久道,“是朝廷氣數已盡,其實遠遠未到起事時機。咱們現在兼並周邊山寨,甚至不惜屠殺立威,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頓了頓又道:“回‘錢政’。借助當十大錢所帶來的影響,去年崇寧五年,趙挺之那狗官為了反對蔡京之政策,更縱容他的人把大十錢危害推到極限,帶來了近乎滔民怨後,上奏狗皇帝一舉否定蔡京錢政。於年底,不知下形勢的昏君皇帝下詔廢止大十錢,改鑄平錢!”
漢子好奇的道:“請問大當家,這是狗官們朝廷內部打架,與我等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