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誠微微一愣,“知州相公的消息是否確定?”
蔡攸皺著眉頭,“不確定但基本差不離。根由在於秦明此棒槌!”
也不知怎麼了,兩人不是正在蜜月期?蔡攸竟是忽然用詞那麼嚴重?
蔡攸接著道,“秦明剛愎自用,給自己臉上貼金,黃邊寨一事明顯是他棒槌無能,卻扯什麼匪徒太狡猾。最大的問題在於,除了給本州扯這些犢子外他還上奏了兵部!這就把當前的問題複雜化了,於是本州斷定,無為軍進池州是遲早的問題。”
秦明的領導是蔡攸沒錯,但複雜的是這時期的廂軍是政府係列(中書門下),而不是樞密院(軍1委)係列。
趙挺之和蔡京鬥法的後遺症,造成了現在兵部尚書是擺設,而兵部侍郎張克公則是最反蔡家的人。
這就代表了衝動火爆的秦明對張克公彙報。這是可以的,軍令權的確在蔡攸手裏,但在業務上、池州廂軍總管當然可以對兵部張克公彙報。
這在政治上顯得很蛋疼。可惜蔡攸這時候偏偏拿秦明沒辦法,自虹山寨被王秀幹掉後池州形勢一觸即發,有號稱萬夫不當之勇的秦明將軍在尚且有鎮不住趨勢,作為一個書生,蔡攸不論從何種角度都不敢這個時候動秦明。
否則在蔡攸的角度上,興許他認為州城和他自己都有危險!
就此一來,趙誠可以肯定秦明廢了。
他的衝動無知把自己坑害了,他要是以為他能就此抱上兵部侍郎張克公的大腿就大錯特錯。在防火防盜防武將的腐儒思維上,張克公隻會比他蔡攸還保守。
現在無非是政治傾軋相互利用,秦明作為臨時工武將竟敢參與在這種事務間,他要是有種師道的家世、資曆、才能、威望、地位也就不他,但沒有的情況敢和著名奸臣蔡攸這麼玩。
這……趙誠隻能給秦將軍默哀了,池州的困難過去後,蔡攸不需要倚重他的時候,基本上秦明的大麻煩就一定會來。難攤上水滸裏的那些情節,也真是有可能的。
趙誠神色古怪的這麼想著,蔡攸忽然眯起眼睛盯著趙誠問,“本州注意你很久了,河道服役,山寨救援張紀?和李建由,政治性策論,《蘭若寺》大火,縣衙事務,包括黃邊寨識破賊人救援女。”
頓了頓道:“這些一樁樁一件件,足以證明了你不但有才,有思路,可貴的是你相比其他人尤其有執行力。本州很少看重倚重一個人,很少聽從別人意見,現在卻想問你,關於這些事務你可有看法?”
趙誠也為難了起來。
關於這類事務上,趙誠不太想再次成為焦點人物處於風尖浪口。那有好處,但也會有著一些看不見的麻煩。
來到北宋時間還太短了,穿了也就一月過點,現在聽蔡攸起來還真的顯得太出風頭,不覺之下已經做了那麼多引人注目的事。
最出風頭的是打著“一陽指”名譽一招擊敗董建武,那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定程度上就被愛八卦的宋人傳頌為了“勇武”。這興許才是蔡攸發現秦明是個大棒槌、抓瞎之際在匪患問題上來問趙誠的原因。
這尼瑪真不太好,在北宋混盡量不能失去文人身份。好在能文能武的人趙誠並不是特例,諸如韓琦富弼這些都是,尤其當朝張叔夜,是個出使遼國時能和遊牧遼將比箭的人,有這些在,才顯得趙誠的一陽指聚光燈沒那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