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禽擇木。趙誠就是他們選擇的一顆好大樹。
又觀察了一下,躁動了少頃的王秀部,忽然又於密林中安靜了。
“咦……他們按兵不動?”
趙誠神色古怪了起來,依道理,東麵的大火升起後,除了等於挫敗王秀部放火助攻的陰謀外,同時還等於提醒了溪山崗無為軍。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且不管王秀是否真有無為軍的具體部署,有警戒和毫無防備的好大喜功狀態,對於一場戰爭來是有本質區別的。
但這種局麵下王秀不退,趙誠認為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握有絕對實力,有把握吃掉無為軍。二:除了火油燒山外,王秀有另外的部署,仍舊可以和無為軍一戰。
“這戰不能打,王秀此賊一定有後招。”
趙誠做出這個判斷之後,第一個部署是派遣一個腿腳快又靈巧的人,攜帶趙誠公文最快的速度上山,警告董平緊守軍營不要妄動。
這冒有很大風險,有可能會暴露趙誠部位置,也有可能,派去的通信兵無法突防就被捉去砍了。
但戰爭在很多時候本身就是刷臉的存在。趙誠有真有預感,王秀部不退一定有貓膩。而主將決定一隻部隊的氣質和風格,董平號稱“一直撞”,接到預警後,他有不的概率會帶著主力借助高地慣性、往山下橫衝直撞。
這顯然就是他把騎兵部署在山上的主要用意……
久在軍旅當差,董平並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摸不著頭腦的局麵。
夜下時分,東麵平原上毫無征兆的出現大火,肯定不是百姓家熊孩子調皮,觀看火勢規模,那一定是借助猛火油才有的形勢。
“似乎出事了,將軍,我等該如何作為?”
軍中幾個指揮使同時請示。
麵對這種形勢,總會讓董平將軍有存在感,有充實感。
就怕不遇事,每次遇事時候,麵對股不知高地厚的草寇或山民,帶領裝備精良禁軍騎兵衝鋒時的感覺,總讓人興奮又充實。
可惜這種感覺不常有。
現在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盡管無為軍還沒被正式攻擊,但既然有了狀況,主動帶軍隊前往巡察是應該的。如果真遇到在夜裏大肆活動的草寇或者山民,也可以當做被攻擊,主動殺了。
反正書生容易忽悠,這也基本符合此番黃文炳通判的政治碰瓷邏輯。
想著,從帳篷裏出來的董平一邊快速穿戴盔甲,一邊傳令:“留下七營駐守溪山,二三五營,跟隨本將衝鋒下山!”
與此同時,帳篷裏傳出一個甜膩的女聲:“將軍請速速歸來,妾身還沒滿足呢。”
額……此乃董平私下從池州城“征招服役”的妓1女,屬下們卻隻得裝作看不見不知情況。
“什麼人,難道是奸細!”
忽然外圍有吆喝聲,轉眼,便有軍士捉了一個身穿差人服飾,背著一把鏟鏟、身有血跡的年輕人送來董平麵前。
“卑職貴池縣公人周恩,奉縣尉大人命前來找將軍送信,請將軍過目。”
軍禮跪地後,周恩遞上了趙誠的親筆信。
聽到趙誠的名字董平就大皺眉頭,漫不經心的整理名貴的盔甲,冷冷道,“出陣在即懶得看,你簡單告訴本將,他要幹什麼?”
周恩尷尬的道:“看將軍模樣,似是要下山出陣?”
董平猛的抽出腰刀架在周恩脖子上冷喝,“你有個腦袋,敢刺探我無為軍機密?”
周恩嚇得臉色慘白,連連搖手,“將軍息怒。卑職不是刺探,事實上東麵那把大火乃我家趙大人誠所放,目的是提醒將軍提高警惕,池州局勢出現了變故。另外,我等發現了山下部署有王秀部賊兵,意圖不明。我家大人擔心將軍此時下山中計,特遣卑職來送信阻止將軍下山,以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