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穿八拐,駝背老頭在一個小巷子裏停下了三輪車。他跳下車,指了指一個院子大門說:“大妹子,到了,這就是我們的家。”
桂花跳下三輪車,走進院子裏看了看,有房子,有院子,房子倒不少,但都很破舊。她皺起眉頭說:“老哥,你這麼多房子,怎麼沒有租出去呢?”又細看了看,看到牆壁已經裂開了縫,裏麵能看得到外麵,她又說,“你怎麼不把這房子修修呢?”心裏想,這老頭還真不是過日子的人,心裏有點後悔了,想離開,她怕住在這屋,哪天房子塌了被砸死了。
駝背老頭把三輪車推到院子裏鎖好,搖了搖頭說:“我沒老婆,沒孩子,就一個人,沒想掙那麼多錢。修整房子得花錢,關鍵手續還很麻煩,還得找村裏,找鎮裏……唉,我就沒有管它。”說著開鎖打開了他住的那屋的門。
這是廂房,好像蓋的時間要晚一些,桂花走了進去,看了看,這房子有兩間,外麵是做飯吃飯的地方,裏麵是臥室。比自己租住的屋子寬敞多了,她舒了一口氣。她指著那破舊的正房說:“老哥,我要是能跟你長期過日子,你得把那房子修整一下,全部租出去,光房租就夠我們吃喝了。”
駝背老頭擺了擺手說:“現在修整不成了,這房子要不了多久都要拆,唉,昨天他們又拽我去開會了,我這房子要賠我七十八萬,我不同意,沒有簽字。”
桂花一聽,大吃了一驚,她說:“你這破房子賠七十八萬還嫌少?”
駝背老頭皺起眉頭說:“我這房子的麵積很大的,以前是生產隊的倉庫,分田到戶的時候我買下來了。他們也說我這房子破,所以價格就比別人的低。要是跟別人的價格一樣,我這房子要值一百來萬哩。”
桂花一聽,她更吃驚了,沒想到自己瞎貓子碰到死老鼠竟然遇上了一個百萬富翁。她說:“這房子什麼時候拆?”
駝背老頭笑一下說:“隻要我簽字,我們馬上就得搬。反正我是一個老頭,我想熬一熬,他們把我沒辦法,我想熬到跟別人的價格一樣了,我就簽字。”
桂花主裏有點緊張了,她放下布包,搓了搓手說:“老哥,家裏有什麼菜,我們兩人動手做飯。”
駝背老頭指了指電飯煲說:“你做上米飯吧!菜嘛,我到街上去買熟食吧!”說著就要往外走,走了幾步,他回頭問,“你喜歡吃什麼鹵菜?”
桂花笑了笑說:“你隨便買吧,隻當是我們的喜宴吧!”
駝背老頭到村子裏的那條街上買鹵菜去了,桂花淘好米,做上飯,便走進臥室裏看了看,臥室裏很亂,放著亂七八糟的東西,床上的床單很髒,已經分不清原來的顏色了。
桂花把臥室裏收拾了一下,把東西都放順了,把床上的鋪蓋都拆了,浸泡在了一個大盆子裏。把臥室收拾好了,看得順眼了,她又把外麵的屋子了一下,把桌椅都擦幹淨了,把地掃了掃,忙了一身汗。
駝背老頭興高采烈地買著菜回來了,看到屋子裏幹淨,亮堂了,他笑著說:“嘿,男人要是沒有女人,日子就是過得齷齪。”看到盆子裏的床單,他不好意思了,紅著臉說,“那些東西都丟掉吧,已經洗不幹淨了。我們吃了飯就出去買新的,嘿嘿,床上全部換上新的。”說著買來的熟食都放在一個個塑料碗裏,擺了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