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建築工地上,馬大錘正站在腳手架上聚精會神地架模板,老主任嘴角叼著煙走過來幫忙,他討好馬大錘說:“哎,大錘,你還拉稀不?我看你昨天夜裏好像沒有怎麼跑廁所了呢!嘿,今天白天也蠻有精神頭了,哎,是不是沒有拉稀了?”
馬大錘固定好一塊模板,回頭說:“嘿嘿,那個氟呱酸膠囊真有效,昨天中午喝了四粒,晚上又喝了四粒,嗨,從昨天晚上到今天,關不住的閘總算關住了。嘿嘿,現在身體正常了。不然,老子又得跟從興來狗日的請假。”馬大錘說著看了看老主任,老家夥現在活生生就是一個霜打過的茄子,無精打采的,樣子很搞笑,但他忍住笑說,“叔,你真有意思哩,怎麼想起來躲進了張玉娥的床空裏了呀,人家女人的床空裏是你一個半拉子老頭子躲的地方麼?哎,你把張玉娥那個死胖子擺平了沒有?她昨晚說你欺負她呢,要是真的,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哩!”故意放低聲音說,“叔,你真有本事呢,你把張玉娥拿下了沒有?嘿嘿,她那肉肉的身子,是不是很爽啊?”
老主任一聽,氣不打一處來,他憤怒地吐掉嘴裏煙屁股,壓低聲音說:“爽你媽個頭啊?老子把張玉娥的褲帶都沒有解開,怎麼爽啊?日他娘啊,老子吃了一個啞巴虧!”
馬大錘吸吸鼻子,故意神秘兮兮地說:“叔,照你現在說的樣子,你真下過手,還解人家的褲帶了……叔,你是當過幹部的人,你照說是懂法的,你這是強奸未遂,要是法律追究起來,你是要坐牢的。哎,叔,你不怕她報警嗎?”四處看了看說,“不過,據我所知,到現在張玉娥好像還沒有報警,估計是在看你的反應。”
老主任現在的樣子就像死了親爹的,他眨著眼睛說:“球,老子怕個球!老子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兩個兒媳婦都不待見老子,坐牢還安逸些。”看了看馬大錘,心裏感到很難受,他皺起眉頭說,“隻是劃不來,張玉娥那婊子,老子隻是摟抱了一下,嘴都沒有舍得親……唉,隻是背了一個名譽,真劃不來!”
馬大錘看著老主任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裏是樂開了花,他四處看了看,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叔,你要不要我想辦法幫你把張玉娥的臭嘴堵上,不讓她報警?”
老主任的脖子上也不是頂著木瓜,裏麵的機器也會轉,媽的,小狗日的絞刑架做棺材,害了人還裝好人!他伸手拿下嘴角上的煙,張了張嘴,拉長臉,低聲說:“哎,大錘,昨天晚上,是不是你們早設計好了籠子,故意讓我往裏麵鑽的呀?”咬了咬牙又說,“你們明明知道是我,還下手那麼狠,用棍子狠狠地戳不說,還用腳狠狠地踢,恨不得想把老子往死裏弄!”
一句話點準馬大錘的穴位了,他瞪大眼睛,揣著明白裝糊塗說:“叔,你說什麼話呀?我怎麼聽不明白呢!”見老主任嚴肅得嚇人,他有些心虛了,“嗨,叔,你說話要負責任的呢!你平時都想對人家張玉娥垂涎三尺,你昨天夜裏又躲在人家的床空裏,證據確鑿,不隻我看到了,連人家關石柱也在場哩。你躲在人家床空裏,難道是我讓你進去躲的?還有,你平時都在人家門前轉悠,你也是聽的我的話?叔,你想對張玉娥下手,在我們這工地上是人人皆知。你欺負人家張玉娥,是有作案基礎的,是有作案動機的,你就是渾身長滿嘴巴也說不清楚。”
“大錘,真沒看出來呢,你好陰險啊!昨天晚上在工棚裏,你和關石柱假裝睡覺,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為什麼就沒有提高警惕呢?媽的,老子太大意了,被張玉娥那個臭女人弄暈了腦殼,竟然就那麼輕易地上了你們的當了。”老主任說著又拿出一支煙,叼到嘴角,用打火機點燃,猛吸一口煙,朝空中吐出一串煙圈兒。
“叔,你說話得有真憑實據呢,你別胡思亂想好不好!”馬大錘冷笑一下說,“嘿,你躲在人家女人的床下,人家說你欺負她,人家可有人證物證呢,可以說是鐵證如山,要是鬧到派出所,你吃不了兜著走不說,搞得不好就要坐牢哩!”見老主任很淡定地吸著煙,沒有怕,他又說,“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你這叫強……奸未遂,弄得不好要坐好幾年大牢,你知道不?”看老主任一直對自己懷有敵意,他說,“哎,叔,我是你們的評人哩,不要你巴結我,起碼對我好一點吧,你就不怕我在你傷口上撒鹽麼?”
老主任吐出嘴角上的煙屁股,哈哈冷笑了一聲說:“老子不怕,不怕你落井下石!反正孫子都有了,就是死也沒什麼了不起了!”似乎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