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錘、石大山、李明益回到工棚裏,大夥都睡了,工棚裏的鼾聲是此起彼伏,還有人磨牙,說夢話。
馬大錘躺到床上,閉上眼睛腦子裏便出現在皇帝大酒店裏挨揍的一幕,還有那個超級大美女甜美的笑容。睡著了,竟然做起噩夢,也是被人在大街上追殺,嚇得他四處躲藏。不用說,一夜的覺沒有睡安穩,第二天上建築工地上幹活兒,他一點精神頭都沒有,是無精打采的。
馬大錘正在吃力地固定一塊模板,他揚起斧子往裏麵打釘子,幹得是滿頭大汗。
李明益走過來,他掀了掀汗衫,將肚皮露了出來,苦著臉說:“馬大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媽的,老子睡了一夜,現在肚子還疼痛,拆開衣服一看,我日他娘啊,肚皮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起來就像他媽的花皮西瓜似的,不曉得有不有內傷。要是把老子的腸子戳出什麼毛病來了,老子這一輩子算是完蛋了!”
“老子也疼痛,不過沒看肚皮是什麼樣的。”馬大錘掀開汗衫,他吃了一驚,隻見肚皮也青了好幾塊,“我日他娘啊,眼眶子上的青色剛消失了,肚皮上又青紫了好幾塊,媽的,黃小菊這幾天肯定要來,要是她看到了,老子怎麼跟她解釋呀?”他那掀起的汗衫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子。
石大山見馬大錘和李明益兩人“嘰哩咕嚕”說得起勁,他也忍不住走了過來,掀了掀衣服說:“嗯,我更倒黴,兩腿之間也青了好幾大塊。平常,我天天在雞叫的時候就會晨……勃的,可今天早晨硬是沒有什麼反應。嗯,我真擔心,以後會不會影響我和英子快活。”
李明益伸手伸了一下石大山的肚皮,笑著說:“大山哥,他們的心好歹毒呀,硬是想讓你斷子絕孫呢!”
“嗯,幸虧我有兒子了,就是我那東西廢了,也不怕斷煙火了。”石大山傻傻地說。
馬大錘也苦作樂,笑著說:“嘿,大山哥,你要是不能跟英子嫂子快活了,小心她熬不住,跟別人快活,給你弄一頂不花錢的綠帽子呢!”
“她敢!嗯,英子膽小,就是借她兩個膽她也不敢!”石大山咬牙切齒地說,停了停又說,“她沒得黃小菊漂亮,是黃臉婆了,她肯定不會想歪心思。嘿嘿,就她那醜模樣兒,就是想給我弄一頂綠帽子,恐怕也困難。”
馬大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部說:“幸虧那兩個狗日的瞎了眼,沒有戳到我的兩腿之間,媽的,老子還有重要的曆史使命沒完成呢!老子是獨子,要是老子也跟大山哥一樣成廢物了,日他娘啊,我們馬家傳宗接代的任務交給誰去啊?”
“嗯,誰說我是廢物了?沒準過兩天就好了哩!”石大山不服氣地說。
李明益打趣說:“馬大錘,黃小菊是我們那兒十裏八鄉出了名的大美女,經大山哥一提醒,我倒替你擔心了。她在家裏做留守婦女,沒準真有人打她的歪點子哩!”
“你這是打赤膊的擔心人家穿棉襖的凍著了,嗨,你別擔心別人了,你擔心一下你自己吧!你們家杏兒一個人在家裏守活寡哩!”馬大錘年輕,腦子轉得就是快,馬上轉守為攻。
提到自己的老婆,李明益眨了眨眼睛,苦著臉說:“大哥別說二哥,哪個的老婆不在家裏守活寡呀?不過,我老婆朱天杏脾氣壞,是一個潑婦,長得也不漂亮,跟老子在一起時,動不動就罵得狗血淋頭,一般男人還不敢惹她。”
正說著話,包工頭從興來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站在升降機上上來了,嚇得李明益和石大山立即跑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奇怪的是,從興來今天沒有罵人,似乎變斯文了,對於李明益、石大山脫崗離崗,交頭接耳,明顯違反工地製度的現象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滿情緒,要是放在平時,肯定要罵得唾沫星子滿天飛。
“大錘,你把錢交到派出所了吧?”從興來眨了眨眼睛問,他麵無表情,不喜也不惱,不溫也不火。
“交了,昨天下午我就去交了。嘿嘿,收錢的是一個女警察,態度蠻好的,一說滿臉笑,不像那些凶神惡煞的男警察。”馬大錘一邊幹活一邊說。
“耶,你把錢就交了,怎麼還沒見關石柱回來呢?這派出所是怎麼搞的,就是綁匪綁票,收了贖金也要立即放人啊!”從興來說著還四處尋了尋。
馬大錘抬起頭,看了看從興來,又低下頭說:“警察說了,罰了款還不算完,還得拘留他三天哩!”
“媽的,關石柱狗日的真有出息了,竟然到派出所蹬點去了!”從興來看到了幹活的秦二狗和胡三多,“嗨,有的人天天泡妞,弄得昏天暗地的,也沒見他進過什麼派出所。他關石柱倒好,就像林子裏的鳥兒,第一回冒出腦殼,就被一槍打爆了頭!一個聰明人,竟然幹出了糊塗事兒,你一個民工,你到大酒店裏去拽什麼拽呀,你想泡女人了,你到發廊裏去泡了,難道就委屈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