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飯,大家都往工地上走。
馬大錘從牆上取下安全帽戴在頭上,又從床下拿出一把新斧頭,轉身準備上工地幹活去。
老主任平時上工地是最早的,今天不知怎麼七折騰八折騰就遲了,竟然和平時就慢騰騰的馬大錘走到一起了。
走在路上,老主任抽著煙,無意中看到了馬大錘手裏的新斧頭。
“耶,你怎麼還有一把新斧頭?”老主任說話的時候,口裏煙霧直往外冒,那個嘴巴就像一個煙囪。
“嘿嘿,從興來三月份發的,老子一直用的那把舊的,昨天實在是用得費勁了,我才扔掉了,今天隻好用新的了。”馬大錘摸了摸斧刃又說,“媽的,新的還真沒舊的光哩。”
“你那把舊斧頭丟哪裏了?給我,我拿回家去劈柴。”老主任吝嗇的樣子又顯露出來了。
“我日,這麼遠還帶一把破斧頭,一個鐵坨子,有好幾斤重呢,春節回家的時候,又是坐火車,又是搭汽車,提上提下的,人又多,擠得打破腦殼,你都不嫌重啊?就是新斧頭,又能值幾個屁錢呀,你不曉得在家裏買一把啊!叔,老子真服了你了,真不知道你的算盤是怎麼打的。”馬大錘恨鐵不成鋼,真想把老主任揍一頓。
說得老主任不好意思了,他猛吸了一口煙,摸著屁股說:“昨天晚上,你一聲鬼叫,把我嚇了一跳,差點把屁股摔成了兩半,睡了一夜,身體還沒有還原,到現在屁股和腰還疼痛。”
老主任的話提醒了馬大錘,他拉著老主任問:“叔,你實話告訴我,你昨天晚上,一個人到哪裏去了?”
“嗨,到東邊那個村子裏看了看,媽的,也沒有什麼好看的,人多,吵人,就回來了。”老主任輕描淡寫地說。
“我日,叔,你一個人在村子裏轉悠那麼晚了才回來呀?那個村子就屁股那麼大一點,一泡尿就能從東村口流到西村口,我真佩服你了,那麼長時間,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打發的,你在那裏是在數那裏的人數呢,還是在數鋪子數啊?”馬大錘感到不可思議,突然腦子一亮,咧開嘴巴,笑著問,“嘿嘿,叔,你是不是勾搭上村子裏哪個老寡婦了吧,不會是幫人家幹了一晚上活吧?嘿嘿,你嚐到人家老寡婦的腥味了沒有?”
“大錘,你怎麼喜歡牛胯裏扯到馬胯裏呀?我在村子裏轉了轉,和那個叫朱瘸子的名醫聊了聊天,不到九點鍾就回來了。你真會扯,哪來的什麼老寡婦呀小寡婦啊?怎麼把別人想得都跟你一樣是好色之徒好不?”老主任說著,吸一口煙,快走了幾步,不想理會馬大錘的了,好像他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似的。
你是一個老色鬼,天天深夜圍著張玉娥住的屋子打轉轉,想打那個胖女人的歪主意,哪個不曉得啊!
馬大錘緊跟在老主任的身後,但並沒有將心裏的話說出來,而是說:“哎,我怎麼看你十點多才進屋呢?”
“我回來上床躺了一會兒,工棚裏鬧哄哄的,睡不著,我到外麵蹲了一會兒,抽了幾支煙。”老主任吐出煙屁股,“哎,大錘,你狗日的別打破沙鍋聞到底了行不?老子求你了,沒完沒了,你就不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