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錘本想去把老主任趕走的,現在看他那樣子,可憐巴巴的,心裏有些不忍了,沒準他的真情實感真把張玉娥的心打動了哩。
沒想到屋裏麵有了動靜,似乎是床搖晃了一下,竟然有了說話的聲音。
隻聽裏麵的張玉娥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高不低地說:“紅衛叔,你要我為你開門可以,你先滿足我一個條件。”
老主任欣喜,趕緊上前一步說:“嘿嘿,什麼條件,你說。”說話的樣子似乎要滿足張玉娥的條件。
張玉娥在裏麵說:“你先從門縫裏塞進二百元錢的開門費後,我就立即為你開門。”
知道老主任是吝嗇鬼,二百元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數目,所以張玉娥竟然獅子大開口,嚇得那老不死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老主任用哭腔說:“玉娥,那也太貴了吧?我聽胡三多說,到發廊裏,像你這種年紀的女人,人家隻要五十塊錢呢。嗯,我又不是想做別的,隻是看看你,你就要那麼多錢啊?少要一點不行啊!”
張玉娥小聲說:“我又不是發廊裏的小姐,怎麼能跟她們比呢?你要不願意就拉倒,沒人強迫你。紅衛叔,你別在我門口大呼小叫了,這影響多不好呀,小心有人路見不平又要動手打你哩,你快回工棚裏睡覺去吧!”
老主任沒有聽張玉娥的話,心裏想的是那個開門費太高了,他歎息一聲說:“你的要價也太高了呀!哎,可以少一點不?”
張玉娥提高了嗓音,她說:“不行,少一分錢都不行!”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明顯是要拒絕他。
老主任可就是不明白,還想死纏爛打不鬆手,他央求說:“唉,我越來越覺得你高不可攀了,好,我……”
沒想到這時馬大錘喉嚨發癢,竟然咳嗽了一聲。
老主任聽到了咳嗽聲,嚇得身子一顫抖,話沒有說完,他撒腿就跑。他跑得比兔子還快,眨眼功夫不見了。
馬大錘一路小跑地回到了睡覺的地方,他掀開被子,黃小菊竟然將衣服全穿上了。
“切,你一泡尿屙的時間長呢!你不會是到哪兒打了野的吧?”黃小菊說著身子一側屁股對著了馬大錘。
馬大錘躺下身子笑著說:“嘿嘿,順帶看了一場好戲。那個老主任的臉真厚,他拿了一聽紅牛去敲張玉娥的門,敲了半天硬是沒敲開。”
老主任快速跑回工棚時,黃小菊也看到了,那老東西的樣子挺狼狽的。
看著老主任,黃小菊想到馬大錘,他半年身邊沒有女人,他不會像老主任一樣幹荒唐事吧?想到這裏,心裏的那塊石頭又懸起來了。她說:“切,大錘,那個買衛生巾的事兒,你還沒跟我說清楚呢!哎,你告訴我,你給哪個買的?哎,那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呀,你竟然給她買那麼私密的東西。”她還沒忘記那件事兒,說了這話她側過身子麵對馬大錘,期待他說話。
馬大錘立即收住了笑容,閉上嘴巴不說話了,裝聾作啞起來,兩眼望著天空,看著亂七八糟的星星。
馬大錘躺在被窩裏,想著那個衛生巾的事兒,腦子裏一直沒有歇過,可還是沒有想出什麼好的招術來,他倍受煎熬。
黃小菊也沒有睡好,她不停地翻著身,還唉聲歎氣的。
兩個人沒事兒找事兒,這麼折騰了一夜,天快亮了,馬大錘卻迷糊了,睡著了。
天亮了,工棚裏鬧哄哄的,大夥兒都起床了。
動靜太大,馬大錘驚醒了,他睜開眼睛看了看天,天已經大亮了。
工友們都在洗漱忙碌著。
看看睡在旁邊的老婆黃小菊,她不見了,她已經起來了。
操,睡得真死,連身邊的女人離開了都不知道。
馬大錘爬起來,四處找了找,他看到黃小菊一個人坐在一堆建築材料旁邊發著呆,一動不動的,那樣子就像一尊雕塑。
人貴有自知之明,馬大錘知道是自己惹黃小菊生氣了,他將被子和涼席抱進工棚,放到了床上。
馬大錘喊黃小菊洗漱,黃小菊沒有理,她眼睛紅紅的,好像還哭過,現在還很傷心。
大夥兒都在吃早飯,馬大錘再次喊黃小菊,她說吃不下,不想吃,扯了一下衣角,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轉。
看來,這回真讓黃小菊傷筋動骨了,似乎改變了她那種沒心沒肺的性格了,竟然記恨起人來了。馬大錘沒有再勸她,而是吃了早飯就不聲不響地到工地上幹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