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石柱的老婆胡大秀又把花布簾子扯起來了,看樣子不準備回老家了。
石大山和張玉娥領隨到三百元錢就回張玉娥住的那屋裏了,可張玉娥看了看石大山,想跟他說借錢,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在屋裏呆了一會兒,張玉娥皺起眉頭說:“大山,今天你就回工棚裏睡吧,這床太窄了,我又胖,你的個子也不小,我們兩人擠在一起真有點受不了了。”
石大山看了看張玉娥,見她的臉上沒有一點喜色,他說:“我陪你一會兒,那個……了我就回工棚裏去睡。”
張玉娥當然知道石大山所說的“那個”是什麼意思呀,她說:“我心情不好,今天就歇一夜。唉,天天做那種事兒,我已經有些厭煩了!”
石大山看了看張玉娥嚴肅的臉,本想再乞求一下的,可想了想,估計乞求了,她未必會給自己的麵子,於是,他失望地低著頭走了。
張玉娥看石大山走出門了,她關上了門,還反鎖上了。
石大山走進了工棚裏,看了關石柱和馬大錘他們,便一個到床上躺下了。
關石柱看了看胡三多,兩人互使了一下眼色。
關石柱對馬大錘和胡大秀說:“走,我們逛街去。”
馬大錘跟著關石柱和胡大秀走到工棚外,他說:“你們兩口子逛街,我跟著那不是當燈泡麼?”
關石柱看了看工棚裏,小聲說:“逛個屁的街呀,從興來隻叫了幾個人吃飯,我們得分頭行動,別讓大夥兒知道了。”
馬大錘和關石柱兩口子走上街,還在街上逛了逛,才接到胡三多的電話。他們按照胡三多的指令,才找到了那家不大的餐館。
坐到了一個包房裏,馬大錘看了看坐在裏麵的人,除了自己和關石柱兩口子外,隻有胡三多、老主任、曹老幺,另外再加上從興來,一共隻有七個人。
點好了菜,幾個人便閑聊起來。
從興來是莊家,他看了看大夥兒說:“為了打好要工錢這一仗,我們成立一個領導班子,形成骨幹力量,成員就是在坐的幾位,你們得起帶著作用。嘿嘿,我們這幾個人,就跟村委會一樣,事成了,各位村幹部,或多或少都會有一點辛勞費的。”
馬大錘看著老主任,笑著說:“叔,你先會兒那麼不給從興來麵子,又是打,又是罵的,他現在請客,你怎麼好意思來的呢?從興來給你釀酒,你是喝呢,還是不喝呢?”
老主任直了直腰倚老賣老地說:“我是長輩,打幾下,罵幾下,怎麼不行啊?”
馬大錘看老主任滿臉笑容,從興來也抿著嘴巴笑,他不明白了,便說:“我日,你們這是唱的哪處戲啊?我操,我越來越糊塗了。喂,從興來,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怕我知道了呀?”
從興來看了一眼馬大錘又說:“大錘,我上午到醫院裏去找你,想讓你成我們領導班子成員,把我們大夥兒的想法告訴你,沒想到你狗日的擅自離崗了,連你的人影子都找不著了。”站起來伸長胳膊打一下馬大錘又說,“你糊塗,老子還不高興哩!關石柱、胡三多都說你組織大夥兒討了幾次債了,有經驗了,我們想拉你進入我們的領導班子,我們會瞞你麼?媽的,現在日子過得最逍遙的人就是你,竟然和老婆睡覺睡到中午還不起床。老子在醫院裏實在等不著你了才離開。”
馬大錘故意歎息一聲說:“唉,你們不知道,我老婆和我大姨姐被李明益囚禁後,受傷害太大,到現在還沒有走出那個陰影,她們竟然抑鬱了,是吃不下,睡不著,真把老子快煩死了。我看俊兒傷得也不是太重……”
沒想到從興來突然打斷馬大錘的話說:“大錘,你狗日的千萬別這麼說,俊兒是從十樓頂上不小心摔下來的,怎麼會傷得不重呢?大夥兒都知道,他摔得四腳朝天,不成人形了,差一點就摔死了!”
馬大錘一聽,知道裏麵有名堂,一定和那個“秘密行動”有關,他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老主任笑笑說:“是的,馬大錘的話提醒大夥兒了。關於俊兒從升降機上摔下來的事兒,我們大夥兒都得統一口徑,都說我們是親眼看到俊兒是從十樓摔下來的,摔得很重的,已經昏迷了,送到醫院搶救之後才醒過來,他是大難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