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石柱喝了一口酒,看了看老婆胡大秀,看她麵前的酒杯裏也酌滿了酒,他說:“喂,從興來,下一步怎麼幹,你發個話,大家議論議論。”
從興來舉起酒杯說:“我看這樣,我們大家碰一碰酒杯,喝了這杯酒再說正事兒。”
除了胡大秀,六個男人都碰了杯,把杯子裏的酒全喝了,個個齜牙咧嘴的咂了咂嘴,看著從興來給每一個人酌酒。
從興來酌好酒,掃視了一圈,他認真地說:“我們的領導班子今天算是正式成立了,以後遇到大的事情,我們都得在一起聚一聚,喝一喝酒,加深一下感情,討論一下事情。唉,今天算是一個開頭。”舉起酒杯說,“來,我們喝酒。”
大家喝了一口酒,老主任指了一下關石柱說:“關石柱說得對,下一步怎麼幹,你從興來是頭兒,你還是發一個話,這樣我們心裏才有底,才有數,才好配合你。”
從興來喝了一杯多酒,臉有些紅了,他說:“我文化不高,一直在偷偷學法,我在考慮,怎麼弄才不違法。”大家聽了這話,都一頭霧水,他想了想又說,“這樣吧,我是項目經理,這事兒我唱主角,大夥兒當配角。我來明的,你們都藏在民工的堆子裏,來暗的,時不時鼓動一下民工們,充當一下啦啦隊,給對方施加壓力,給我們自己加油打氣。”
馬大錘笑著說:“從興來,你說的這種辦法我們已經實戰演練了一回了,這個辦法很有效的。”
從興來瞪大眼睛看著馬大錘的臉說:“耶,你們什麼時候實戰演練過?”
馬大錘牛逼哄哄地指一下胡三多說:“你讓胡三多告訴你,嘿嘿,我們去了九個人,有明的,有暗的,有唱的,有和的……媽的,可以說配合得天衣無縫。”
胡三多挺起胸膛,仰了仰脖子,咳嗽一聲,指一下關石柱說:“是的,那個朱瘸子欠我的錢,他躲在一家醫院裏坐堂行醫被大錘哥發現了,他打電話通知了我,我跟石柱叔一合計,叫上幾位朋友去了……那家醫院的老板很牛逼的,據說能通天能入地,跟市長有關係,跟黑老大是哥們兒,可我們智取成功了,錢一分不少的全要回來了。氣得醫院的保衛科長當場辭職開溜了,據說那家夥是一個社會人……”
從興來伸出大拇指說:“牛,牛逼,太牛逼了!”
馬大錘想到了石大山,他說:“喂,從興來,你怎麼把石大山撇開了,不把他拉進領導班子呢?他長得人高馬大的,有的是力氣,在關鍵時候用得著,我們怎麼能撇開他呢?我們那天幫胡三多討債,他打蛇打七寸,開始就把那個保衛科長扛到肩膀上了,把那家夥嚇得要死。”
從興來拍一下後腦勺說:“哎呀,我真把石大山給忘了。媽的,他天天跟張玉娥粘乎,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看不著他人,誰會想到他呀?”舉起酒杯說,“來喝酒。”其實,從興來對石大山不熱乎,有意不想拉他進這個班子。
胡三多喝了兩杯酒,頭有點暈乎了,他說:“興來叔,你要是找亓總,隻帶我和曹老幺恐怕不行。若要找亓總,那就要到公司裏去,要到售樓處去,可那兒有保安,我見到過的,好像還有好幾個,沒準亓總一發脾氣讓保安把我們攆出來了。”
關石柱朝從興來招了招手說:“從興來,你去跟亓總過招,人家是什麼呀?人家是企業家,白道黑道都有人的。胡三多說得對,你身邊還真得加強一下力量。至於石大山嘛,今天沒叫他來也沒事兒的。我,馬大錘、石大山、李明益四個人以前是鐵哥們,上街都是形影不離,基本上是有福同享。現在李明益犯事兒了,進看守所了,恐怕永遠也出不來了,隻剩下我們三人了,石大山是最聽我和馬大錘的話了。以後要是用得著石大山的時候,讓我和馬大錘出麵跟他說就行了。”
從興來又給每人酌了一杯酒,瓶子裏酒不夠了,他聲朝外麵喊了一聲:“服務員——”。
那個小女孩子立即笑盈盈地跑進來說:“老板,還需要什麼呀?”
從興來指著酒瓶說:“還拿一瓶老村長來。”
“好勒。”小女孩子笑著正要去拿酒,沒想到被馬大錘伸手拽住了胳膊,她瞪大眼睛看著馬大錘問,“先生,你還需要一點什麼?”
大夥兒以為馬大錘喝高了,在調戲那個小女孩子,都把心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