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笑笑說：“我知道你不會接納我的，我隻是打一個比方。唉，對你來說，我的錢上麵有屎，你怕我的錢臭。你要是像桂花那樣對我好，我豈止給你五百呀，最少也要給你八百一千的。好，不跟你閑聊了，我走，我去洗澡，洗好澡了好到我的桂花那兒去過夜。”
張玉娥想到老主任扛著模板，拿著斧頭，一個人到東邊村子裏去過，她突然明白他掙錢的門道了，她說：“喂，你是不是在幫村子裏的哪戶人家做什麼東西呀？”
老主任聽到張玉娥在問自己，他轉身回頭說：“幫哪個做呀，幫桂花做唄！”停下又說，“也算是幫我自己做。唉，桂花睡的床太窄了，我們兩個人在上麵擠得沒辦法翻身。嘿嘿，我是木匠，這點問題我還是有辦法解決的，我今天去把床加寬了。嘿嘿，我們兩個人摟在一起在上麵試了試，就跟雙人床一樣了，可以在上麵打滾了。”
張玉娥低下頭，小聲說：“我還以你在做木工活兒賺錢呢！”
老主任伸長脖子看了看張玉娥屋裏的床，他故意吃驚地說：“我的天，玉娥，你睡的床還是那麼窄呀，石大山那麼大一個塊頭，你的體積也不小，那床你們兩個人是怎麼睡的呀？我真服了你們了！石大山不也是木匠麼，怎麼不把床加寬一點呢？真是的，寧願擠著睡也不願意把床加寬，易如反掌的事兒也不願意做。”
聽老主任這麼一說，張玉娥心裏更難受了。她一想，那個石大山，看他表麵上木訥，可內心裏卻會打小算盤得很。每次來隻是睡覺，想得到他想得到的，盡占便宜，錢不給一分，什麼事兒也不幫忙做……她看了一下屋子裏說：“唉，床一弄寬，就沒有人走的地方了。”
老主任笑笑，他認為張玉娥說的理由很好笑，他說：“是的，裏麵的褲衩一穿大，外麵的長褲就穿不上了。嘿嘿，還上睡小床好，擠得在一起暖和，要是把床弄大了，你那屋子就漲破了。”
張玉娥擺擺手說：“你快走，老不死的，你盡說風涼話。”
老主任在張玉娥麵前得瑟了一番，得意洋洋地離開了張玉娥。
進工棚的大門時，老主任看到關石柱跳下床，正要跟他老婆胡大秀兩人一起往外走，看樣子是要逛街去。
老主任走進工棚裏，他四處看了看說：“耶，大夥兒們都到哪裏去了？”
胡大秀笑著說：“白天在工棚裏待命，不敢走遠了，就在一起鬥地主，晚上沒事兒了，大夥兒都出去逛街去了。”看了看老主任，見他沒有吸煙，臉上紅紅的，她又說，“耶，紅衛叔，你日子過得逍遙哩，哪個又請你喝酒了？”
老主任突然看到石大山躺在床上唉聲歎氣的，他大聲編謊話說：“唉，沒人請，是我自己花的錢，請桂花吃了一頓飯，點的菜有點多，一高興就喝了幾盅。”
胡大秀一聽，吃驚地說：“哎呀，那個桂花是誰呀？麵子不小哩，竟然做了你的座上賓，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一下子變大方了？紅衛叔，那個桂花不會是你在城裏的老相好吧？”
老主任瞟了一眼石大山，故意說：“嘿嘿，大秀你猜得真準，你說得沒錯，是我的相好的。她真好，長得就跟我們這兒的張玉娥差不多，白白的，胖胖的，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嘿嘿，你們都以為我吝嗇，其實，我對我喜歡的女人是大方的。嘿嘿，昨天發的三百元錢我就一分錢沒留，全部給她了，今天我得到一筆外快，我也打算給她五百元……”
石大山一聽老主任說這話，就像刺到了他的神經似的，他暴跳如雷地說：“能不吵了麼，讓老子安靜一會兒行不？媽的，嘰嘰歪歪的吵個球毛啊！”說話的時候眼睛瞪大得就跟牛卵子差不多，很嚇人的。
關石柱一聽，看了看石大山要吃人的樣子，他真生氣了，趕緊拽起胡大秀說：“我們逛街去。”說著兩人便往外走，走到門外，回頭看了一眼工棚裏，小聲說，“看樣子石大山跟張玉娥鬧矛盾了，說話的時候火星子冒好高，我們快走，遠離這是非之地。”
胡大秀也回頭看了一下，小聲說：“張玉娥怎麼看上石大山的呢？一個女人，就找相好的，也要找一個像從興來那樣的包工頭呀！石大山一個悶頭雞，一棒子夯不出一個扁屁來，要模樣沒模樣，要錢更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