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任得意地笑了起來，他小聲說：“這錢是我掙的外快，要是從興來發給我的工錢，會隻有那麼少一點麼？少說也有一兩萬元呀！”
石大山感到更奇怪了，他問：“老主任，你真有辦法呢，你怎麼掙的這麼多錢呀？”想了想又說，“你下回掙錢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呀？”
老主任搓好了身子，擰毛巾擦著身子上的水珠子，他說：“帶上你？”
石大山笑著點了點頭說：“嘿嘿，是的。”
老主任歪著頭看著石大山說：“為什麼呢？”
石大山笑笑說：“我們是鄉親，出門在外，我們相互幫助一下。”
老主任認真地說：“在這工地上，跟我是鄉親的人有幾十個呢！為什麼要帶你呢，你跟他們有什麼不同不？”
石大山站起來揮動了一下胳膊說：“我的力氣比他們都大。”
老主任笑了起來，他說：“力氣大有什麼用呀？現在能賺錢靠的是腦子，是智力。嘿，你的智力能比得過誰呀？比得過關石柱麼，比得過馬大錘不，比得過胡三多不？”
石大山尷尬了，腦袋並不癢，他伸手撓了撓，傻笑一下不吭聲了。
老主任擦幹淨了身子，穿上幹淨褲衩，笑著說：“你想跟我幹也不是不行，不過……有一個前提，你得把張玉娥讓給我……”
石大山吃了一驚，皺起眉頭說：“你……你不是在東邊村子裏有了一個相好的女人了麼？”
老主任穿好衣服，小聲對石大山說：“你不知道麼？我一直暗戀張玉娥的，她是我的夢中情人，一心想得到她，我想實現我的一次夢想。”
石大山看了看門外，小聲說：“在這城裏，她就跟我老婆差不多，這世界上有把老婆讓給別人的麼？”
老主任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笑著說：“這世界上有無緣無故地把錢給別人的麼，我憑什麼要帶你去賺錢啊？我告訴你，現在這世道，錢和老婆一樣重要。有老婆沒錢不行，老婆守不住，也許會跑。要是有了錢，就是沒老婆也能找著老婆，有了老婆還會有情人。這說明什麼？錢比老婆更重要。”
石大山不服氣，他說：“老主任，你說錢比老婆更重要，我不反對，但我想問你，你為什麼不摟著錢睡覺，還要到東邊村子裏跟那個女人睡覺呢？”
老主任看了看門外，走近石大山，小聲說：“喂，石大山，我問你，你在這城裏跟張玉娥好上了，你告訴我，你能把張玉娥守多久，她願意跟你好多久？我告訴你，沒有錢，莫說臨時老婆守不住，就是親老婆你也守望不住。”
石大山皺起眉頭，想了想說：“老主任，你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還在這工地上幹苦力麼？人家像你這麼大年紀都在家裏享受天倫之樂哩！你就是因為把錢看得太重要了，弄得你的兩個兒媳都不喜歡你，天天跟你吵架。你要是舍得經常給錢她們，她們會厭惡你麼？”
老主任看了看石大山，心裏說，這家夥很能說的麼？他笑著走到門口，又回頭說：“我在城裏過得也很有意思，就像又重走了一次青春，又開始談情說愛了，是天天入洞房，比在老家強多了。”說著昂起頭走出了工棚。
石大山看老主任往東邊村子裏走了，他也走出了工棚，看張玉娥的門沒有關，他走了過來，想跟她修複關係，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張玉娥的門突然關上了，推也推不開了。
石大山拍了拍門，苦著臉說：“玉娥，你真的不理我了？”
張玉娥走到窗戶後麵，掀起窗簾一角，小聲說：“我為什麼要理你呀？我跟你好了這麼長時間，就跟你老婆似的，你給過我一分錢麼？”
這張玉娥就像跟老主任商量好了似的，也談起錢來了。石大山走到窗前，攤了攤雙手說：“唉，越是想贏錢，越是心情不好，鬥地主越是贏不到錢，我下午又輸了，要是再鬥地主，手裏本錢都沒有了。”
張玉娥看著傻子似的石大山說：“昨天從興來發給你的三百元錢呢？”
石大山實話實說：“唉，我把我以前鬥地主贏的錢跟那三百元一起湊成了五百元，我昨天就到郵局彙回去了。嘿嘿，現在手裏空了，鬥地主都不敢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