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石大山覺得他自己還很有理,馬大錘氣得用手指了指石大山的眼眶,歎息一聲說:“我真服你了,你真是一隻鐵公雞,一毛不拔!比老主任還老主任,真氣死我了!”真有點恨鐵不成鋼了。想了想又說,“我實話告訴你,第一回讓你到胖姐那兒去,本來她跟我約好,要我到她那兒去的,我不想跟她粘乎,我玩了一個偷梁換柱,讓你去了,沒想到這事兒真促成了一件好事兒,讓你們兩人成為了臨時夫妻……沒想到人家女人對你那麼好,你竟然不會做人,不奉獻,隻索取……唉,懶得跟你說了,我到工棚裏鬥地主去。”
石大山一下子怔在那兒不動了,低著頭,就像一尊泥塑。
馬大錘走到廚房門口,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老主任竟然在裏麵跟張玉娥說著話,那樣子似乎說話還很投機的。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哩,石大山竟然跟老主任換了位置。
馬大錘故意咳嗽了一聲。
聽到外麵的動靜,老主任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看著馬大錘的怪怪的表情,他問:“大錘,你得了支氣管炎呀,有事無事的亂咳嗽?”
馬大錘往工棚方向走了走,小聲說:“叔,你不是已經有了桂花麼,怎麼又在打張玉娥的主意呀?你看張玉娥跟石大山鬧矛盾了,你想見縫插針是不是?”
老主任推一下馬大錘說:“誰打張玉娥的主意了?桂花跟她的兒子鬧矛盾了,想跟我私奔……這事兒重大,張玉娥是女人,應該跟桂花的想法差不多,我想讓她給我出一個主意。”
馬大錘一聽這話,像不認識老主任的,他說:“我的天,你們浪漫呢,私奔,那不是電影裏十七八歲的少男少女幹的荒謬之事麼,你們多大歲數了,還想幹那種事兒,不怕人家的大牙笑掉了麼?”
老主任點點頭說:“是呀,我也是這麼想的呀!可桂花對我太好了,她跟她兒子鬧翻,其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我,所以我不想掃她的興,更不想讓她失望,我想做她的堅強後盾,支持她。”拿煙叼在嘴角上,點燃吸一口說,“唉,最關鍵的是,她還沒有跟她老公離婚。”
馬大錘看著老主任說:“叔,我們雖然隻是農民工,但違法的事我們可不要做。”想了想又說,“叔,你要不這樣,你可以先答應她,帶著她到哪兒過一段時間,等她想家了,想兒子孫子了,你再因勢利導做她的工作,讓她再回去。”
老主任笑著說:“哎呀,殊途同歸。大錘,你竟然跟張玉娥想到一塊去了,她也是這麼給我提的建議。”
“這叫英雄所見略同。”馬大錘糾正老主任的說法。
老主任看了看土路上,小聲問:“石大山真跟張玉娥兩人吵架了?嘿嘿,沒有想到石大山也有今天呀,難怪他一個人跟傻子似的蹲在路邊呢!”
馬大錘回頭看了一眼蹲在路邊的石大山說:“正常得很,真正的夫妻還吵架鬧離婚呢,何況他們隻是臨時夫妻。
馬大錘走進工棚裏,看了看裏麵的人,好像大夥兒也是剛從外麵回來的,隻是沒有見到胡三多、曹老幺和關石柱兩口子。他問,“耶,關石柱、胡三多他們呢?”
老主任的額頭也有汗,他用手擦了擦,坐到床上,身子往床上一倒說:“他們四個人跟著從興來到公司找亓的老婆何總討要大夥兒的工錢去了,我們沒事兒,就到公司售樓部看了看,打聽了一下房子的行情,然後回來在工棚裏待命,隻要聽到了從興來的指令,我們就立即到公司去。”
馬大錘聽到老主任說打聽房子的行情,他想到石大山說看房,他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說:“叔,你也想在這城裏買房啊?牛逼哩!”
老主任看著馬大錘說:“你不想啊?嘿嘿,隻是看看,又不真買。”
馬大錘又工棚裏尋了尋王世俊,沒有看到他,他又對老主任說:“叔,你看到俊兒了沒有?”
老主任學著年輕人的口吻說:“俊兒牛逼喲,從興來早晨把他的工錢算給他了,他買火車票回老家了。唉,他吃了大半年的苦,終於醒悟了,明白了,覺得還是讀書好,他回去讀書了。”
馬大錘跟大夥說了一會兒話,想鬥地主,想約人,不是你不想打,就他怕輸,鬥地主的人沒有湊齊。沒事兒幹,馬大錘便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