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錘安慰說:“老婆,你別著急,我們回老家了,我們以你懷孩子為第一要務。吻吻,老婆,拜拜,好好睡覺。”說著掛了電話。
馬大錘躺了一會兒,睡不著,便起來了,走到了工棚外。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天空,天上什麼也看不到,沒有月亮,沒有星星。走到張玉娥住的那屋,他聽到了裏麵嘰裏咕嚕地說話聲,他一度還以為是張玉娥跟石大山在一起呢,可聽了聽,聽出是關石柱和胡大秀的聲音。
馬大錘往外走了走,看到從興來的那輛破車還停在那兒,他走過去用腳踢了踢說:“從興來,別看你是包工頭,可還沒有老主任有能耐,你人間蒸發了,我們的工錢卻要到手了。”
這時,手機突然響了,把馬大錘嚇了一跳,他拿出機一看,是尉遲林杏打來的,他更緊張了。他接通了電話卻不敢說話。
尉遲林杏低聲說:“大錘,你想躲避是不是?白天見不著你,晚上你也不冒一個泡……是不是?”
馬大錘看著手機,感覺身子有點冷,他真不知怎麼回答尉遲林杏的問話。
尉遲林杏又小聲問:“你在聽我說話麼,怎麼不吭聲呢?”
昨天夜裏衝動了,本想跟尉遲林杏道歉的,可馬大錘的舌頭在嘴裏打了一個滾,沒有說出來,隻是說:“姐,你說話,我在聽呢!”
尉遲林杏細聲細氣地說:“你聽到我說什麼了?”
馬大錘看了看四周,想到從興來被廢腿,怕自己出意外,他趕緊往工棚方向走了走。
尉遲林杏急了,她說:“你說一句話呀!我到你老婆那個房間裏看你了,你沒有陪著她,你肯定還在工棚裏。”
馬大錘走到工棚門口,蹲到自己曾經跟黃小菊睡覺的地方,他點了點頭:“嗯,嗯,是的。”
尉遲林杏有點不耐煩了,她提高了嗓門:“你說話呀,難道你說話了我會把你的舌頭咬下來不成?”
馬大錘結巴地說:“姐,姐,我現在不想說話,隻想聽你說,聽你罵我都願意……姐,我曉得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正蹲在屋外。你說吧,我聽著呢!”
尉遲林杏不滿地說:“切,你想讓我做報告呀,讓我一個人說?切,我惦記著一件事兒呢,怎麼能睡得著呀?喂,大錘,你沒有忘記你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麼?”
馬大錘知道尉遲林杏指的是按摩的事兒,他搖了搖,皺起眉頭說:“姐,我老婆黃小菊今天沒有給你按摩麼?”
尉遲林杏低聲說:“大錘,你不知道,我現在不敢看到你老婆,我覺得我是一個小偷,偷了她的東西……我更不好意思讓她給我按摩……我想給她十萬元錢,但不能說是我給的,我先把錢給你,你可以先替她收著……”
馬大錘怔住了,農民工為了不到兩萬元的工錢,恨不得把命都壓上了,從興來為了那錢還丟了一條腿,尉遲林杏竟然張口一次就要給十萬元,也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