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人心(1 / 2)

這些年從南到北,從東到西,無人問津。

落寞的古道,凋零的落葉,還有那大江大河,名山大川,風月美人,曾誌同都曾見識過,但不曾擁有過。

是什麼時候來到霸州的,曾誌同不知道。

但依稀記得,自己剛來到霸州的時候,一窮二白,一無所有,每日都靠著土地廟裏的供奉過日子,混完這個土地廟,就去另外一個土地廟,如此周而複始,勉強活了三個月。

隨後,在一家酒樓裏當了一個店二,有了一份還算是體麵地差事。

那家酒樓也的確頗為盛大,曾誌同的店二生涯,是他最為珍貴的生涯。

酒樓裏,形形色色的人,有世家公子,有黑道豪強,曾誌同也是潛移默化的學會了察言觀色,什麼樣的人,喜歡喝什麼樣的酒,吃什麼樣的飯。

曾誌同都記在心裏。

前三年時間,曾誌同不敢花錢,每個月的工錢都積攢下來,也在酒樓裏算是結交了一些人脈。

本想著,用自己的錢,去做點生意,自己當掌櫃的,那樣會更加體麵地。

可是啊,見得越多,識的越廣,才會越發覺得人生的艱難。

三年來的辛苦錢,根本不夠給官府裏孝敬,做點生意,也需要上下打點,他雖然有人脈,可是卻沒有錢去運用自己的人脈。

不過曾誌同還是一個破有遠見的,他不會讀書寫字,鬥大的字都不認識一個。

某日,他結交了一個寒門士子,曾誌同每都給那個寒門士子管一頓飯,那個寒門士子也都每給他教導一個時辰。

如今周而複始了五年時間,曾誌同雖然沒有養出一股書生氣,可許多學問,曾誌同還是體會到了。

附庸風雅這等事情,曾誌同很少去做,隻是偶爾。

讀書寫字,並不是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而是對自己的一個交代,掌握一個技能,總比不會強的很多。

會讀書寫字以後,和上層人士交流起來,曾誌強也能做到侃侃而談,偶爾,還能和人家談地一番,哪怕他隻是一個店二,可這麼長時間了,積攢的人脈也比以往更加深厚了許多。

本來以為,八年時間過去了,曾誌同覺得自己應該能夠立身了。

心裏想著,立業擇家,手裏的銀子,雖不多,可開一個一點的客棧,還是足夠的。

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在酒樓開業的當,原來的酒樓掌櫃的,叫來了官府中的人,砸了曾誌同的酒樓,順帶還給曾誌同加了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人生百般無奈,若是曾誌同當時的人脈足夠過硬,恐怕還要經曆幾年牢獄之災。

可那件事過後,八年來所積攢得東西,也基本上一無所有了,再度回到了以前一窮二白的地步。

他依然記得當初那個縣令在自己麵前是如何的飛揚跋扈,原本的掌櫃又是何等的刁鑽刻薄。

曾誌同的命還是很硬的。

一無所有之後,人脈還在,有好心人暗中出了一筆銀子,讓曾誌同重新開了一家酒樓,還是一家大酒樓,不過分成這件事上,曾誌同隻能占到三分。

七三分成,曾誌同吃頭。

長年以來的曆練,也讓曾誌同在經營酒樓的事情上頗有心得,三五年時間,讓酒樓的生意翻了幾番,暗中,也購買了一座宅院。

原來的那個縣令和掌櫃的,還想要給曾誌同找麻煩,不過已經不好找了。

因為曾誌同背後的人,和某位郡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破家的縣令,遮的郡守。

如此一來,曾誌同也算是成了氣候,外加會做人的緣故,主動將分成降成了八二分成,背後的那個人,也沒有拒絕。

從一家酒樓,開到了二十家酒樓,雖然是八二分成,可是曾誌同的入賬,也不在少數,也逐漸的成了一個大戶人家。

他就總結出來了一個道理,道酬勤,勤快的人,終歸可以成一二。

賭機會的人,興許還能蒙上兩把。

可將二者結合,才是正途,雖賭機會,涉及到了一個賭字,可整個人生,何嚐又不是一場轟轟烈烈或是平平淡淡的賭博。

霸州的城門破了之後,大秦鐵騎燒殺搶掠,那也是相對而言的。

燒殺搶掠隻是針對於官身加持的人,主要還是官府,至於尋常百姓,本身都是渴的吃雪呢,也沒有值得去燒殺搶掠的價值。

曾誌同依然記得那個夜晚,霸州官兵,約莫十五萬之眾,被聚集在城中最中心的地方,一把大火,焚燒殆盡。

大火可以祛除陰氣,哪怕是屠城,可整個屠城是轟熱的,並非想象之中的陰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