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
姑蘇城的城主府裏,廖成很榮幸的能夠和武王世子元青,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茶。
帶著五絕堂的人來到了這姑蘇城之後,廖成一夜白頭,元青搜羅來了白發返黑之藥,才讓廖成的精氣神回來了。
五絕堂的堂主,以廖成如今在元青心裏的地位,完全可以將五千餘人,安排的穩穩妥妥,成為一路騎軍。
將軍除了品級大之外,更有一個硬性標準,那就是手底下到底有多少人,又有多少精銳,所謂擁兵自重,也不是而已的。
五千人餘人,對於廖成來,算是一個很大的手筆了,有了這五千人,廖成完全可以在姑蘇城裏的地位更上一層樓,成為一個正兒八經的實權將軍,出門在外的也很體麵。
元青喝了一口大紅袍,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喝茶這種事,元青不喜歡,也不上癮。
隻是很多時候喝茶,不是論道,就是出於禮貌。
漸漸地,也有了喝茶的習慣。
元青道:“現在,你知道為人主上是怎麼一回事了?”
廖成很是憔悴,喪父之痛,沒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得起,自從父親去世,廖成才是真的長大了。
苦澀應道:“知曉,又不是那麼的知曉,我以為可以讓父親過來,帶著五絕堂的人,隨便安排一個雜號將軍,背地裏去做一些我們不方便親自去做的事情,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
元青道:“你已經是五絕堂的堂主了,你自己的事情,我絕不插手,隻要大體上,符合規矩道理,我也會輕輕帶過。”
“日後,若是運氣好的話,你和你的五絕堂,差不多可以世代簪纓,若是運氣不好的話,在這大爭之世裏,也不過芻狗草芥,縱然是我,也是如此。”
“人其實沒有那麼的高低貴賤,在生死之間,都是一樣的可憐無助。”
“隻是人希望強行製造出高低貴賤罷了,當然了,這就是秩序。”
“於地大道而言,這樣的秩序,其實沒有任何的意義,可是對於人來,這樣的秩序,才會讓人族的世界,逐漸的安穩下來。”
“入秋之後,舊西蜀會有一場苦戰,若是舊西蜀龐宗敗了的話,我父王就要出現在戰場上了,到時候,大秦極有可能兵分兩路,一路和我的父王爭鋒,另外一路,就是南下江南了。”
“陸戰,我們大魏不占便宜,不全軍覆沒,已經是大的榮幸了。”
廖成疑惑問道:“武王殿下,難道也不能將大秦鐵騎拒之國門之外?”
問出這個問題以後,廖成忽然間明白了,元青也沒有給廖成答疑解惑。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
元鐵山若是可以全權主導戰事的話,自然可以將大秦鐵騎拒之國門之外,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大秦不會占據什麼便宜,元鐵山也不會撈到什麼好處,總歸都是一些勞民傷財的事情。
可是,大魏的皇帝陛下不願意這件事啊。
寧願折煞元鐵山的軍事才華,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根基動搖一絲一毫。
帶著五絕堂來到了姑蘇城,也沒有得到元青的賞賜,因為元青真的不需要五絕堂這樣的江湖門庭。
廖成可以帶著五絕堂在姑蘇城安家落戶,一多半,都是依靠自己的本事,元青也不是那種弄權的人,為人正直磊落。
這個門麵,廖成可以打持久戰,也沒有因為自己成為了一個實權將軍,就得意忘形。
五絕堂的人,也沒有如願以償的每個月領到軍餉,依然再吃自己的老本兒。
至於江湖上的事情,五絕堂也沒有插手,換言之,廖成接管五絕堂以後,不但要操心安家落戶,還要操心兄弟們的口糧之事。
廖成之所以不願意讓五叔他們帶著人去插手江湖上的事情,那是因為,元青的這個軍旅,軍旅就是軍旅,絕對不會和江湖門庭結黨營私。
這是規矩,一旦破了這個規矩,元青的道路,也不會走的有多麼的長遠。
而廖成,也絕對不會給元青添麻煩。
暫時隻能如此,五絕堂能否東山再起,日後就要看戰場上能不能撈到油水了。
起初,元青本來打算將五絕堂這個江湖勢力,交代給自己的弟弟元麟,元麟如今閑散人士一個,父王完全可以給元麟成立一支騎軍,可以將五絕堂的人招納進去。
但這樣做,不太厚道,可能還會寒了廖成的心。
若是過渡給自己的三弟,也不太好,這會兒的元青,還真的不太適合和三弟走的過於接近了。
故此,隻能將五絕堂暫時擱置一邊,沒有別的辦法。
廖成想要跟著元青一起幹大事,可是元青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大事,貴為武王世子,其實元青沒有多餘的選擇,隻能忠於君王社稷,起碼眼下是這樣。
細想一番,也隻有三弟元正那樣的江湖野遊,才是真正幹大事的人。
而想要幹成大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有著絕對的自由之身。
……
……
瀚州,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