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驛站裏,張秀山將情況大致給黃明了一遍。
黃明也沒有多大的反應了一句不冷不熱的話:“我們這是去投靠別人,搞得都像是諜子見麵一樣。”
“起來,常幫還是斷了我們很多人財路的主兒,去投靠人家,還這麼鬼鬼祟祟的,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道啊。”
張秀山一時間無言以對,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武王世子和常幫的人作祟,不然的話,黃明的家底兒還是有很大的,也不至於眼下如此的需要一個靠山。
立事,最需要的就是銀子,若是沒有銀子,一切都是枉然。
當初元正若是沒有足夠的銀兩,也不會有如今的氣候。
“罷了罷了,今晚上就去看看,那個神秘的主子,到底是龍還是蛇。”
黃明有些心累,大概是接觸元青過後,才覺得有些心累。
入夜之後,便距離子時不是很遠了,前半晚上風流瀟灑過後,後半晚上要麼睡覺,要麼冥想。
城南之外的涼亭周遭,螢火蟲飛舞,蛙鳴聲不絕於耳,蟬鳴聲還未曾消失。
元正和燕北已經來了,卻沒有在這個涼亭裏,而是在涼亭之外約莫上百米的樹林外,頗有閑情雅致的看著漫星辰,和人約定見麵,也不一定非要在約定的地方,提前觀望一番也比較好。
這個提議還是燕北的提議。
在前幾年,燕北和一個姑娘約定好了,在晚上哪個地方見麵,燕北提前去了約定的地方,然後那個姑娘帶著一群壯漢準備給燕北一頓毒打,也幸虧那一次,那些壯漢的武道修為都不敢恭維,不然的話,燕北可能就要落個終生殘廢了。
每每想到此事,燕北的心裏都是如鯁在喉。
再有半個時辰,就是子時了,在此之前,元正敏銳的發覺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
那就是樹林裏,還有一個探子,默默地在暗中觀望,不聲不響的。
武道修為,隻是感境。
元正和燕北對視了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樹林裏,那個探子剛準備跑路的時候,燕北就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攔住了他的去路,道境威壓落下,這個年輕的探子,差一點背過氣。
探子約莫二十餘歲,身材消瘦,不過精氣神很好,屬於那種老麻雀的類型。
不然的話,也不敢在這樣的地方進行蹲點。
一席粗布麻衣,怎麼看,都像是那種大半晚上和地主家的少奶奶在包穀地裏偷情的那一類夥子。
燕北微微散去了威壓,探子才露出一張不算英俊的臉,臉上毫無驚恐之狀,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匕首上,欲拔出來,結果,怎麼把,都拔不出來。
元正哈哈笑道:“夥子,大半晚上的來到這裏,我很好奇,你在乎的是什麼事情?”
元正不認為自己和燕北暴露了,而是覺得,這個探子,不是對方的人,大概,就是看上對方的人,提前在這裏蹲點,伺機而動。
探子道:“無可奉告。”
元正道:“你信不信,我隻需要彈指一揮,你就要灰飛煙滅,甚至我會調查到你的家人,滅你滿門。”
探子道:“無可奉告。”
也許是元正有些多疑了,有很大的可能,今晚上要在那個涼亭會麵的人,不僅僅是他們,可能還有其餘的人。
看這位探子的架勢,絕非軍伍中人,疑似某個隱匿門派的探子。
最近江南的江湖上,因為滅佛一事,而重新洗牌。
腥風血雨倒是沒有發生,但是規模的血戰,常有發生。
元正微微擺手道:“放了他吧。”
燕北嗯了一聲,探子見狀,也覺得非常的古怪,既然對方放了自己,不走還等什麼。
走的時候,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走法,就害怕元正或是燕北,忽然之間對他發動致命一擊。
元正也是無可奈何的笑了笑,道:“這個探子,估計是剛入江湖的主兒,要麼就是父母家人被脅迫的主兒,不然也不會如此愣頭青。”
“江湖上最近要發生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估計,江南的江湖,不久之後,會出現一個扛把子。”
燕北道:“想要和我們常幫分庭抗禮,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
元正道:“非也非也,咱們是江湖門派,但因為西蜀雙壁的名號,從來沒有人認為我們就是一個正兒八經的江湖門派。”
燕北道:“也是,不過對於未來的江湖盟主,你打算如何?”
元正道:“各走各走的路就好。”
燕北往深處想了想,這話得也不無道理。
不知不覺間,子時到了,元正和燕北走出了樹林,看向涼亭那裏,一位三十餘歲的中年男子,正在涼亭裏筆直的站著,沒有來回踱步,也沒有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