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沙灘上。
獨孤信不會陪著元正太長時間,姥爺到底要去做些什麼事情,元正也不知曉。
隻會在元正較為危險的時候,獨孤信才會出現在元正的眼前,對於軍事政治沒有興趣的獨孤信,也最是討厭當下元正所處的大環境,可心裏,依舊默默地支持著元正。
獨孤信臨走之前道:“打造出來的劍,你打算賜予它什麼名字?”
用兩位境高手的軀體鑄造出來的利劍,別的不,光是這樣的材料,鑄造出來的劍,足以媲美當世名劍了。
既然是名劍,那就要有一個聽的過去的名字。
元正思來想去,覺得這柄劍是用來殺人的,也是替自己排憂解難的,可半也不知道取一個什麼樣的名字。
虛心請教道:“師傅覺得,應該叫什麼名字比較好?”
獨孤信莞爾一笑道:“叫怒海的話,有些過於庸俗,叫屠龍,又有些虛張聲勢。”
“這這樣的一柄劍,興許會出現兩個劍靈,到時候你得虛心控製,不如就叫做平覆海吧,反正來自於海中,也符合你在南海的所做之事。”
元正本來想著取名曰克己,或者風流之類的。
師傅取名叫做平覆海,那就叫做平覆海吧,有時候,師傅什麼都是對的。
元正道:“不打算吃一頓飯再走嗎?”
獨孤信道:“不了,等你什麼時候局勢穩定了,我就帶著你回東海去看看。”
聽到東海這兩個字,元正的心裏沉了一下,娘親的墳墓,就在東海某個無人問津鮮花盛開的島上。
抬起頭,師傅和往常一樣,消失不見了。
莫名的笑了笑:“神交,有的時候也是一樁樂趣啊。”
有獨孤信這樣的師傅,大概也是許多少年的夢想,元正一直都覺得,有這樣的一個師傅,是自己的福氣,福氣積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成為了自己的姥爺。
黑龍王道:“我和泰鴻先返回黑水河,將你逐漸的材料給剔出來,你先去和秦大夫或者鍾南彙合,商討一下接下來的布局。”
元正嗯了一聲,眨眼之間,這兩位境高手也從原地消失了。
看著人家可以自由的橫渡虛空,元正心裏不出來的羨慕,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抵達境。
元正騎著萬裏煙雲照,蒙金依然在暗中。
九真郡,將軍府裏,秦大夫頗有閑情雅致的下棋,可惜沒有對手,因為秦大夫是在和自己下棋。
落子無悔,一個人下棋的時候,想要怎麼悔棋都可以。
身旁也就一個張美娘伺候著秦大夫,將軍府內,沒有刀斧手,門外隻是站了兩個抵達象境後期的守衛。
元正來了之後,開口笑道:“一個人下棋,大夫是不是想起郭前輩了。”
秦大夫豁然抬起頭,臉色有些陰沉的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這個道理,難道你不明白?”
元正看了一眼棋局,很是符合當下的形勢,秦大夫正在苦思冥想,如何破局。
他將自己想象成了龐海,也將自己想象成了孫玉樹,同時,也將自己想成了齊冠洲,以及大魏的皇帝陛下。
兩鬢沒有斑白,但是氣血這幾日略有些不足。
元正道:“我以為秦大夫想起了郭前輩,看到大夫這樣,我反而想起了郭前輩。”
秦大夫有些掃興的給元正倒了一杯茶,南海發生的事情,前方的哨探已經回來稟告過了,出動了四個境高手,拿下整個南海,鞏固南海的政治格局,也不是多麼偉大的事情。
畢竟,出動了四個境高手。
回來的路上,元正特意騎著萬裏煙雲照,在空中巡視過南越九郡,好武成風,無論是江湖野遊,還是尋常百姓家的青壯少年,亦或是大戶人家裏的公子,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當中。
偶爾,也曾出現過,懂得讀書寫字,也懂得幹仗的青年俊彥。
在舊南越選拔出來一個武狀元,倒也是一件頗有象征意義的事情,那就意味著,舊南越徹底屬於元正了,舊南越的百姓,也承認了元正這個門庭。
齊冠洲在位的時候,是通過北方來的人,製衡舊南越的人。
選人任賢,多數情況下,考慮的都是北方人。
比如一個縣當中,會有縣丞,縣令,縣尉,都是兩個北方人,搭配著一個南方人。
如此局麵,舊南越本土的人,想要齊冠洲的麾下折騰出一些什麼事情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也是齊冠洲唯一給自己留下的遺產了,當年他沒有挖掘舊南越的人才,這件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元正的肩膀上,本來還可以對元正製衡的五絕堂,也因為和齊冠洲之間,誌向不同,而四分五裂了。
眼下的五絕堂,在舊南越裏,影響依然很大,紮根多年,虎死不倒威,也實屬正常。
卻也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將才。
想來也有些諷刺,大哥得到了廖成,也順帶得到了五絕堂的一半,二哥雖然沒有在五絕堂這裏有過多的橫向關係,卻也拿走了貨真價實的子午聖劍。
而自己,也和大哥一樣,接手了另外一半五絕堂。
雖然沒有什麼意義,但也算是接手了。
舊南越的文武之士,元正也不會特意的製衡,因為雲端之巔用人的地方太多了,一部分才華不盡如人意的,元正會將其留在舊南越之地,餘下的好苗子,元正會留一部分在江南之地,也會帶走一部分,抵達雲端上城。
此舉,既可以製衡舊南越的文武之士,也算是變相的承認了舊南越之地,還是有俊彥的。
元正也曾聽過,大夫的麾下,亦或是鍾南的麾下,還是燕北的麾下,有很多人都好奇著雲端上城到底是怎樣的一座城池,甚至有不少人,希望能夠在戰場上獲得足夠數量的軍功,來換得一個去往雲端上城安家落戶的機會。
那裏人口少,可如今想要到達那裏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秦廣魯道:“武將一事,我全部交代給了黃明,吳長峰兩人去看著辦,我在這裏,養養神。”
識人斷相這種事情,大夫自然擅長。
可是評定一個人的才華到底有幾斤幾兩,大夫不擅長,評價別人的時候,大夫很容易帶著主觀立場,但凡古怪的人,多數都很難徹底的保持客觀立場。
黃明擅長這樣的事情,一個人的才華,武道修為,略微試探一番,心中就已經有數了。
吳長峰對於這種事,隻能是一個稀鬆平常的水平,大體上能夠看得過去,估計吳長峰認可的中庸之士,不在少數。
元正道:“不久之後,我可能要離開南方,前去秦嶺之地,給我自己鑄劍,獄魔丟了之後,一直都在尋思著這件事,如今得到了兩個境高手的軀體,恰好有了鑄劍的材料。”
“舊南越之地,我會將泰明留在此地,待得入秋之後,我就會率眾進攻冀州之地了,到時候大夫這裏,有一定的可能會麵對孫玉樹的主動進攻。”
“南海裏,也會有不少高手出來主動幫忙的,大夫這裏,可高枕無憂。”
海族的高手,到了陸地上的戰力會有所折扣,但進入心境之後,就算有折扣,頂多就是打不過同境界的人,可若是以心境自持,欺負化境和元境,還是可以的。
離開南海的時候,元正特意留意過鯨一族,那個種族,冥境高手的數量,其實很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中流砥柱這一點,不盡如人意。
和元正的雲端之巔的格局,有些類似,都是缺乏中流砥柱。
秦大夫沉聲問道:“南海裏,大概會出現多少高手,給我們主動幫忙?”
元正道:“萬人敵,還是有一批人的,隻是海族不懂我們人族的兵法策略,戰鬥方式比較野蠻,且有儀式感,到時候大夫在調兵遣將的時候,要多注意口吻,不可過度苛責,有事好好。”
“也盡量要照顧到海族的情緒。”
秦廣魯哈哈笑道:“你看我像是一個色厲之人嗎?就算我是色厲之人,隻要南海過來幫忙的,都是狠角色,我不但會照顧他們的情緒問題,更會將他們生活的方方麵麵,都照顧到的。”
“如果海族來的人,都是一些跟著瞎起哄,紙上談兵,沒有真材實料的貨色,我不但不關心他們,還會打擊他們的。”
元正無奈的笑了笑,大夫也沒有多餘的話。
便意味著,大夫一個人率領黃明,吳長峰,張秀山,足夠鎮守舊南越之地了。
元正也可放心離去,其實元正離不離開,對於秦大夫的影響不是很大。
要是空戰車和大地戰車,以及境高手離開了,對秦大夫的影響,就不是一星半點了。
“齊冠洲這幾日情況如何?”元正問道。
大夫陰鬱的道:“我將其安頓在了九真郡郊外的一個密林裏,那裏有一座木屋,範義也陪著他,周圍也有重兵把守。”
“泰明距離那裏也不是很遠。”
“我看齊冠洲很不順眼,若非因為你的緣故,我非要將其吊起來一頓毒打。”
“既然相厭,那就兩不相見,這也算是我的個人修養。”
這個將軍府曾經是屬於齊冠洲的,如今屬於秦廣魯,無二日,國無二主,一個將軍府裏,也容不下兩個將軍。
元正大概明白秦大夫的心思,也不認為秦大夫心胸狹窄,換做是元正,他也會覺得很不舒服的。
就好比兩個人享用一個美女一樣,怎麼著,都覺得非常別扭。
元正道:“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我姑且先去鍾南那裏,然後就要考慮返回秦嶺之地了。”
秦大夫沒有回應,元正騎著萬裏煙雲照,再度離開了舊南越之地。
有些時候,元正感覺,舊南越,青山郡,泰坦巨蟒所鎮守的妖獸山脈,黑水河,南雲江,以及雲端上城和蒼雲城,靈州,如同自己的孩子一樣,總要經常照顧一下,看望一下,最總害怕寒了哪個孩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