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顯王府。
風吹樹葉,發出沙沙聲。
伴隨著一陣輕柔的腳步聲,獨孤信和柳蒼嶽回到了王府。
管家柳深,一如既往地備下了酒宴,見到獨孤信來了,柳深微鞠一躬,也未曾多語,對於境強者,應該心懷敬畏。
柳蒼嶽的心裏也沒有如何的難受,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這個故事很老套,可柳蒼嶽也是見識過大風大浪的人,對於這點事兒,還是可以接受的,不接受也要接受。
蒙金在暗中,不會正麵現身,元正對蒙金的定義便是,暗中的一柄尖刀,隻會在最關鍵是的時候出現,然後給敵人致命一擊。
一個境高手,成心走暗殺刺客之流,對於任何人而言,都是巨大的災難。
酒桌上,隻有柳蒼嶽和獨孤信兩人。
柳蒼嶽給獨孤信倒了一杯酒,先幹為敬道:“前輩這一次來,我深感榮幸。”
獨孤信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端起酒杯,略微響應了一下。
喝酒裏麵的學問比較深,柳蒼嶽對於這些事情非常的熟稔,可是獨孤信對於這樣的事情不是很懂,隻是知道敬酒和罰酒是什麼,餘下的,一概不知。
從修行滄海六合,獨孤信的心是寂寞的,也是滿足的。
一心向著武道修為,對於凡塵裏的世俗雜事,獨孤信其實接觸的很少,就連人情世故這種每個人都需要接觸到的,獨孤信也幾乎沒有接觸過。
修行歲月裏,獨孤信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樣,一直都獨來獨往,偶爾看到了順眼的人,或是給人家指點迷津,或是人家給他指點迷津。
柳蒼嶽笑道:“我最開始修行武道的時候,心裏也一直期待著,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境高手,然後睥睨下,所向無敵,做王侯將相也可以,做逍遙俠客也行。”
“可我到達冥境之後,深感自己的根骨悟性不足,就連這冥境,還是正兒給我的騰蛇精血,助我突破了桎梏,要是沒有那一滴騰蛇精血,興許很多年之後,我也不一定能夠抵達冥境。”
“估計我這一輩子,是沒有辦法抵達境了。”
獨孤信淡然笑道:“你作為廟堂之上的人,能夠抵達冥境已經是很大的造化了,武道一事,講究的一直都是念頭通達,心境澄明,心有雜念的人,注定不會在武道修為一事上走的太遠。”
“你能如此,已經難能可貴。”
柳蒼嶽略有些擔憂的道:“我已經如此了,也不知道正兒以後的武道修為,會不會在抵達心境之後,就難以寸進,據我所知,正兒目前操的心,遠在你我之上。”
“我上麵好歹還有一個皇帝陛下下達旨意,正兒本就為人主上,政治軍事,正兒都需要操心。”
“時間長了以後,念頭難易通達,心境難以澄明。”
“我也期待著,正兒日後可以進入境,然後我這個當老丈人的,也會有安全感。”
獨孤信原本是很擔憂這件事的,可是現在一點都不擔憂,因為他的另外一個師傅乃是傳中的鬼穀子。
鬼穀子自然有辦法,讓正兒的武道修為抵達巔峰。
《本經陰符篇》獨孤信也曾聽過,那是鬼穀子的不傳之絕學。
沒有學全,隻能修身養性,開闊神思,可一旦學全了之後,那也是一部至尊無敵的功法。
獨孤信簡單應道:“不要緊,正兒有正兒的辦法,他的那柄木劍,會讓他在關鍵時刻,保持念頭通達的,再者,他老子也到達了境,身為武王,又是大魏的二皇帝,操的心,還不比正兒這個當兒子的多?”
“一個人,一種造化,這件事你我就算操心,也沒有施以援手的餘地,順其自然,道法自然。”
柳蒼嶽苦笑道:“我最近羨慕的就是元鐵山了,明明日理萬機,結果還偷偷摸摸的抵達了境,還戰勝了大秦的一位老牌親王,這樣的戰績,於軍功而言,也許微不足道,站在個人立場上,我是真的羨慕元鐵山,也曾心中默默地恭喜過元鐵山。”
柳深在一旁負責端茶倒水,端盤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