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他當場出來,所以才沒準備讓張嘉玥回來。”宋可盈拉著母親的手,解釋著道。“如果爸當真喜歡張嘉玥,直接把她怕帶到身邊,她的事情,誰敢管?”
“……”
在另外一個房間,卻進行著另外一番鬥智鬥勇。
茶香四溢,滿室清香。
泡茶的手蒼老、沉穩,有力。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
“嚐嚐。”宋鐵樵把一杯茶水送到張嘉玥麵前,道。
張嘉玥端起茶杯細細的抿了一口,道:“你如果想從我這裏得到好評,恐怕要失望了,因為沒有人教過我這些。”
“我可以理解為……你依然在仇恨我?”宋鐵樵問道。
“不,不,宋老。你誤會了。”
張嘉玥很認真地看著宋鐵樵,“有波折的過程、有迷茫的痛苦,但我順利地長大了,沒有長歪,也經曆了正常的各種辛酸苦痛。直到奶奶去世的時候,我才解開迷題。但也隻是知道自己並非張氏的親生女。
在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為了所謂的家族聲譽而造成的之後,我對你們……這些做出決定的人,感到可悲、可憐。你們以為拋棄了我,裘紹忠他們就沒做過那回事兒?裘宋兩家的聲譽就保住了?不,你們隻是掩耳盜鈴而已。其實你們都知道,一個錯誤的解決,本不應該用另一個錯誤來掩飾,那麼做隻會導致一個更嚴重的錯誤。你們都是……富有生活智慧的人,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卻為了暫時的平衡,而犧牲了其他無法主宰自己命閱人。現在,你們又想通過所謂的親情和血脈想要扭轉這一牽宋老,就算命運是可以操控的,你們也不可能是命運女神啊。”
“孩子,你的有道理,擔如果你以為這就能讓我憤怒,那就錯了。”宋鐵樵笑了笑,不以為忤。
“是啊,我錯了。你沒有憤怒,不在於我的話是否正確,而是因為你根本沒有感到內疚,你認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對的。你把軍隊裏的東西,用在了生活當鄭軍人,以服從命令為職,他們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誌……或者,他們有一個統一的意誌,‘犧牲’,就是這個意誌中不可或缺的一環,但家人不是軍人,普通人也不是軍人,你們不能將自己的意誌淩駕於他們的意誌之上,然後還套上一付冠冕堂皇的裝飾來犧牲他們,在他們重新具有價值之後,還再次企圖操控他們的意誌。”
張嘉玥微微搖頭:“我可以成為宋氏子弟的磨刀石,但不是為了響應你的期望,而是不想讓其他人利用這一點,因為我想省點麻煩,為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們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宋老,要要以我為磨刀石,那得需要有更好的刀胚,否則,我會讓那件刀胚磨成一塊廢鐵。”
“很公平。我就是在給你挖坑,無論你跳與不跳,我都是贏家。”
宋鐵樵道。他倒沒有隱瞞,把自己的心思完全袒露在張嘉玥的麵前:“我老了,不可能庇護宋家一輩子,磨出好刀,是宋家的幸運;鋒刃消磨,從某種程度上來,也是宋家的幸運。”
“每件事情都有兩麵性。有些事情是兩麵都是壞的,有些事情是兩麵都是好的——我沒那麼倒黴,所以很少遇到那種兩麵都是壞的事情。我也沒那麼幸運,好事一直眷顧著我。所以,我經曆的大多是一麵是好的一麵是壞的事情。”
張嘉玥把玩著手裏巧的紫砂杯,道:“我知道,你把我舉那麼高,成為宋氏子弟的磨刀石。這自然是事情壞的一麵。但是,也有好的一麵……我是磨刀石沒錯,可是,你當著眾饒麵讓我回來,那不就等於是給了我一把尚方寶劍?有了尚方寶劍,還怕幾把捕嗎?”
張嘉玥的聲音陰狠,道:“誰磨誰的刀,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