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涵回了絳雲閣,晚秋那廂正與黃蝶一道清洗著兩人摘回來的梨花,倒是沒有料到思涵會這麼快回來,忙擦了手一道進了屋子。
“主子,您不是與世子用膳嗎?怎麼回來的這樣快?”
思涵尚兀自被霍青奕最後一眼瞧得有些不安,如今晚秋這樣一問,方才回了回神,“霍大人他們有事要商議,我就先回來了。”
晚秋呀了一聲:“那他們是要談論什麼大事?”一雙杏目提溜轉了一圈兒,忽的瞪得溜圓:“不會是冊立王後一事吧?”
這樣說著,便竄到了思涵的身邊:“主子,奴婢說的沒錯吧,您放心,王後之位您一定是手到擒來。”
這樣說著,思涵緩緩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興許是昨夜睡得不好,如今又困頓了起來,方才上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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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之後,赫連雲錦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接連數日都未在絳雲閣出現。
思涵也未去找他,她知曉他忙,否則定然會抽空來瞧她。
如此過了幾日,轉眼已是二月十八,王府裏喜氣一片,不是節日也無人生辰,隻為了新王的登基儀式。
晴空豔陽,萬裏無雲,藍寶石一般的天空中,漂浮著一朵朵棉絮般暖白的祥雲,花香吐苞,星星點點的繁華,似也在歡慶祝賀。
到了黃昏時分,天邊現出一片火燒雲,遠遠看去,如同一團烈火燃燒起來一般。風過雲散,風去雲聚,嫣紅變幻,美輪美奐,祥和吉利。
思涵坐在銅鏡前,任由著黃蝶給她擺弄著頭發。
平日裏都是晚秋來侍弄,可今日傍晚那丫頭不知跑去了哪裏瘋,竟然到了這個時辰還未回來,黃蝶隻好親自來為思涵梳理。
高高的發髻盤起,又將芙蓉清淤墨頂翠色串珠步搖插上,黃蝶又細細看了看,但見鏡中的人兒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額間輕點朱紅,嬌媚動人,卻是美到了極致,直教人舍不得移目。
晚秋是這個時候進來的,一溜煙兒跑到了思涵的跟前,上上下下瞧了一通,眼中滿是驚豔:“黃蝶姐姐將主子打扮的這般豔麗,好像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兒,真真兒是手巧的很,改明兒教教奴婢可好?”
脆生生的笑兒,將平靜的屋子驚起了波瀾陣陣,黃蝶含笑看了晚秋一眼,伸手在她頭上輕輕一點:“就知道耍嘴皮子,整日裏毛毛躁躁的,這大半天的跑去哪裏了?。”
晚秋聞言,不依道:“黃蝶姐姐總是拿著姐姐的款兒來教訓奴婢,奴婢委實的委屈,人家出去也是為了辦正經事。”
倒還拉起了庚子,黃蝶嗔了她一眼,道:“那你倒是說說看,你的正經事是什麼。”
言及此處,晚秋神秘兮兮一笑,小跑著到外屋去,沒多一會兒子就回來了,手裏頭還端著一個被頭巾蓋住的托盤。
“這是什麼?”黃蝶與思涵對視了一眼,俱是被她神秘兮兮的舉動搞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晚秋方才掀開了帕子,霎時間,一件華貴的禮服就展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是一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袖口及領口處用引線盤紋,層層交疊,說不出的華麗。
思涵略一驚訝:“禮服不是一早就送來了麼,你從哪裏又拿來一件。”
晚秋笑的越發開懷:“奴婢就是拿著那一件是改的,加了些花紋,又多了些針腳,如此,才能體現出主子身份的華貴。要知道,今日可不隻是咱們齊國的開國大典,更重要的,會當眾接管王後的印璽,主子穿著這樣一身,必定能夠驚豔四座。”
繪聲繪色的講述,說的好像身臨其境一般的,思涵與黃蝶對視一眼,無奈的笑了笑。
能不能驚豔四座她不知道,她隻想知道這件禮服被改的是又重又硬,除了耀眼些外,再無其他。但瞧著晚秋興致勃勃滿心歡喜的模樣,她總不好拂了她的意,畢竟晚秋做這麼多也是為了她,隻好換了衣裳在黃蝶與晚秋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兩步。
還好,雖然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覺得累,好在也並不十分的拖累,又換上了雙鳳頭履,與華服相配相稱,卻是恰到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