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頭部受到重創失血過多而死。”胡太醫檢查了一番,方才上前來稟報。
赫連雲錦的心一鈍,像是被鈍物所傷,細細密密的疼。
黃蝶跟了他那麼許久,如今竟然是這樣一個了解的法子,他閉了閉眼,好容易才穩住了呼吸。
先是思涵,又是黃蝶,難道他真的是命太硬,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黃蝶姐姐...”寶盈在他的身側,盡管極力的忍著,可仍是沒有忍住,眼淚瞬間滑落,帶著哭腔,她呼喊了一聲,卻最終沒有敢上前去,因為,那副屍身,實在是讓人觀之不忍。
“是誰這樣狠心,為何要殺害你...”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哽咽在心頭,赫連雲錦聽了,不覺一皺眉。
“先別說那麼多,派人將她的屍身抬下去,好生的安葬,再去問問,前幾日有誰見過黃蝶,又有沒有什麼異狀。”
他一定,一定要查出真相,不讓黃蝶慘死。
立馬上來兩個侍衛,忍著惡臭將黃蝶抬起,卻是隻欲作嘔,隻恨不得將她扔出幾丈開外,正在這時,赫連雲錦卻突然擺了擺手。
“等一等--”他的目光,隨著黃蝶被耷拉下來的手臂而微微一凝。
她的手掌緊握,饒是渾身浮腫,手臂的青筋仍是暴跳,似是極力抓住什麼在手中。
赫連雲錦推著輪椅上前了一步:“看看她的手中抓住的是什麼。”
饒是不情不願,可赫連雲錦下了令,誰敢違拗,靠著黃蝶屍身最近的一個侍衛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扒開了她的手掌。
“殿下,有發現。”
那侍衛立馬就嚷嚷了起來,獻寶一般的,將黃蝶手舉了起來,也顧不得臭還是不臭。
赫連雲錦目光緊緊的盯著,如今一瞧,幾乎要站起身來,隻見黃蝶的掌心,一顆桃紅色的盤扣赫然而立,在蒼白的肌膚下,越發襯的如同一滴血淚,搖搖欲墜。
“這個...這個盤扣...”寶盈一下子瞪圓了眼,連哭都顧不得了,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去,從黃蝶的手心拿下了那枚盤扣,仔細的在眼前瞧。
吉字扣盤成的,在府中隻有主子才能用,而上頭桃紅色的細細密密的線,她總覺得,似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她偏著頭仔細的想,忽然,就一把拍在了腦門兒上:“對了,袁妃娘娘最喜歡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衣裳,上頭的盤扣也是吉字扣,不會有錯。”
赫連雲錦眉心一挑。
袁思雪?
“你確定?”他沉著聲音問了一句。
寶盈立馬就點起了頭:“不會認錯,上遭奴婢去內務府給儷妃娘娘拿衣裳,那裏的孫公公親口對奴婢說的。說袁妃娘娘吩咐過,她的衣裳盤扣,一定要擁吉字扣,寓意吉祥如意,而整個王府,也隻有她有這樣的要求,不會錯的。”
赫連雲錦眯起了眼:“去把孫公公叫來,再去將袁妃押過來。”
*
半個時辰後。
袁思雪戰戰兢兢的站在赫連雲錦的跟前,望著他晦暗的麵色,心中不由得有些慌張。
尤其是望著那口枯井,以及院子裏陣陣的惡臭,她整個人都有些發懵。
難道東窗事發,赫連雲錦知曉了事情的始末?
不對不對,就是發現了黃蝶的屍體,又不能確定是被誰所害,她一定不能慌,這個時候,不可以自亂陣腳。
她福了福身:“殿下,臣妾聽說您近來身子一直不太妥當,如今這樣吹著冷風,當真不要緊嗎?”
說著,便假意將身上的披風解下,順手就要幫赫連雲錦披上,卻被赫連雲錦一把推攘開:“滾開,別碰本王。”
那模樣,好像她便是那毒蛇猛獸一般,隻要一觸碰,就會被毒氣侵瀉。
“殿下,您怎麼了?”她勉強維持鎮定的言語了一句,望著赫連雲錦陰沉的麵色,暗自盤算下麵的話要如何說。
赫連雲錦卻不給她編謊話的機會,一把將盤扣扔到了她的臉上:“這是黃蝶臨死前緊緊抓在手中的,本王已經問過內務府的孫公公,整個王府,隻有你的衣裳濕這樣的盤扣,你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