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閃電像是被搶了食物的怪獸一樣,發狂起來,頓時二丫周圍多了好幾道閃電,偶爾有一兩塊石壁上鬆動的石頭被閃電打落到,那閃電像是追著二丫來一樣,二丫隻覺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閃電打中,從蔓藤上掉下去,隨時會摔死,這樣她的手抓著蔓藤越來越緊,被蔓藤劃開了好幾道血口子,也完全沒有注意到。

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小段時間,二丫卻覺得像是經曆了很久很久,終於快到地麵了,那閃電雖然凶悍,卻奇怪的似乎不敢打到地麵,又不願意放棄,更瘋狂的朝二丫奔來。

在最後剩下一丈多的距離的時候,閃電忽然打中了蔓藤,就那樣一個拳頭大小的蔓藤居然斷了,二丫咬著牙,抱著頭,迅速的鬆開蔓藤往下跳。

“嘭”的一聲,二丫的身子重重的倒在了地麵上,卻沒有想象中的疼,她爬起來,見身子底下是小黃狗,在嗷嗷的叫。

天上的閃電停了,潑天大雨落了下來,看到小黃狗抖了抖身子又站了起來,二丫鬆了一口氣,想到今天的收獲,又隨後哈哈大笑起來。

她也顧不上大雨,打開腰上的布袋,隻見裏麵一株完整的龍葉草,有四片葉子都長的好好的,有了這個,一定就能治療阿媽的隱疾了。隻是可惜了那把小刀了,被閃電打到肯定不好了,二丫伸手去拿,落到手上的卻隻有一條焦黑的布,奇怪,剛才搶的時候還有堅硬的刀的,怎麼這一會就不見了。

二丫百思不得其解,仔仔細細的把布袋翻過來找了一遍,隻見龍葉草根須下麵有一小片鐵,黑乎乎的,二丫拿在手上隻覺得手心一陣熱,驅散了不少大雨帶來的寒冷。

可能這就是那刀剩下的一小塊碎片了,雖然變成黑色,不再發亮,二丫還是舍不得丟掉,看到上麵有一個小洞,她把脖子上的阿媽給自己係的本命繩解開,把碎片穿起來戴上。

磅礴大雨中,一人一狗,消失在樹林中……遙遠的河西平原的黑色古堡裏,一個瘦若枯骨的老頭盯著天空的大雨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二丫渾身濕透了,身上雖然有獸皮也已經在滴水了,要是平日,她定是會冷的發抖,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何,她一直覺得身體暖洋洋的,遠遠的看到村寨,她跑的更快了。

剛剛到村口,就看到大雨中仍然守站的挺拔魁梧的巴叔。

“二丫又去采藥了?陳阿媽還找你來著,快點回去。”巴叔是村裏的獵手,身上背著的弓箭比二丫身上的大兩倍,右胳膊也袒露在外頭,和二丫白淨的胳膊不同,他的胳膊上麵有很多疤痕,在手腕處還有一道一寸長的深紅色血線。

這是體者的標誌。巴叔是一名體者,和尋常人不一樣,體者有強大的爆發力和戰鬥力,體者是這個世界強者的稱號。

巴叔聲音溫和,長的卻很猙獰,他的下巴上有一道大大的疤痕,使得他的下巴看上去像是後來接上去的,整張臉有些扭曲。

不過在這個崇尚強者的時代,巴叔下巴那道疤痕沒有讓人害怕躲避反而讓人尊敬,巴叔擅長的技能是射箭,村裏的孩子都跟他學射箭。

“知道了,巴叔,我這就回去。”二丫站在村寨口朝他舉起右手,把無名指和小指都彎曲,大拇指,食指,中指並列豎起。

巴叔也同樣比劃了這個姿勢,這一刻兩人都很嚴肅。

做這動作的時候,他右手上的血線更加鮮明,充滿了力量。

這是天遊村部落的打招呼手勢,代表了:“生存”、“部落”、“戰鬥”。

為了生存,為了部落,隨時準備戰鬥到底,這種力量深藏每個人的心中。

這是他們天遊村落活著存在的根本。

巴叔滿眼寵溺的看了一眼二丫,又立刻回過頭繼續自己的職責,守護村寨。

他曾經也有孩子的,比二丫年長五歲,長的也比二丫強壯許多,可是如今……

“二丫回來了。”

“二丫一會過來玩啊。”

一路上,二丫遇到村子其他人跟她打招呼,她笑眯眯的一一應了。她喜歡這裏,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她是阿媽撿來的孩子,可是大部分人家都對她很好,跟對自己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