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阿媽多疼愛二丫,她也拒絕不了,因為村長的孩子就是去年選去了,再也沒有回來。

而二丫這樣的身體,參加體者儀式就是危險的一道坎,更別說被選上去那個神秘空間了。

但是如今有了這一株龍葉草,也許還能拚一絲的機會,哪怕隻有一絲。

老嫗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二丫卻以為阿媽是因為有了這株龍葉草,就能治療她的隱疾而高興。

二丫跟阿媽說了采藥的過程,很遺憾的道:“可惜阿媽給我的刀,已經被閃電打碎了,不過能采到龍葉草也值得了。”

說這話的時候,二丫一直靠在阿媽的懷裏,阿媽雖然老了,可是很幹淨,一身的藥香味,很舒服,二丫經曆了一天的驚險,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疲憊的老嫗見二丫睡著了,抱起她放到床上,還真是個孩子,輕飄飄的。

老嫗慈祥的看著二丫,看著她嘴巴還在動,像是含著一塊肉吮吸一般,這孩子是她撿來的,這是一種緣分,在這樣生命脆弱無法延續的時代,很少人會把孩子遺棄,阿媽撿來二丫就把她當作自己的孩子。

剛開始她一直哭,老嫗發現自己把手指伸進她嘴裏,她就會安靜的吮吸睡著。

這小丫頭喜歡藥香,她的手指搗鼓了各種草藥,含著藥味。

等到小丫頭長大了,即使睡著了,嘴巴還會一直努動的習慣保留下來了。

看到這一幕,這個滿臉皺紋的老嫗內心升起濃濃的愛,她已經這個年紀了,就算治好隱疾,也上不到體者****,壽元將近,何必浪費這麼好的藥材呢。

她再一次下了決心。

小心翼翼的收起龍葉草,打開木屋旁邊一個小門,裏麵是一個隱藏的放草藥的石屋。

這屋子外頭看是木頭搭起來簡陋木屋,裏麵卻別有洞天,除了阿媽居住的地方,還有一個石屋,是專門用來做草藥的,裏頭有一個凹進去的石臼,阿媽平時就是把各種草藥放進去搗爛,敷在傷口上,或者嚼服。

她雖然是村裏的神婆,但是隻是一名初級的醫者,連一級都不到,根本不會淬煉高級的藥丸,就算會,村落也沒有那個條件。

十萬大山中,出一個體者不容易,出一個醫者就更不容易,每個村落能有一名醫者就是萬幸。

而這株珍貴的龍葉草,顯然不能這麼簡單的搗碎,老嫗早年遊曆過很多地方,知道有一些草藥用火淬煉效果更好。

她顧不上自己的疲憊,把自己關在石屋裏開始淬煉這株龍葉草。

而木屋裏,二丫躺在獸皮鋪的床上,睡的很香。

從胸口那黑鐵裏冒出的金線源源不斷的順著二丫的全身血脈旋轉,如果阿媽這一刻在跟前的話一定會大為驚訝,這麼多年她搗鼓藥汁給二丫喝,就是因為這丫頭體質虛寒,似乎骨頭裏藏著冰塊一般,抑製著她的成長,使她看起來體弱多病。

阿媽平日給二丫吃的都是陽氣旺的藥草,可以平衡她身體的寒氣。

可是這一刻,那金線卻像是在緩緩的吞噬血液中的冰寒。

二丫睡的十分舒服,兩天過去了,她居然才醒來。

而阿媽在石屋裏,一次又一次嚐試著用火淬煉龍葉草。這種方法和用石頭搗碎草藥不同,要掌握火候,還需要身體精確的控製,要是以前她還沒有受傷的時候還能做到,可是如今,拖著這虛空的身軀,她非常吃力,盡管這樣,她還是咬著牙一遍一遍的淬煉。

她不敢把這個工作交給別人,一來天遊村隻有她一人是醫者,二來龍葉草太過貴重,她不信任別人,哪怕她自己,也是經曆了極大的心理煎熬,才決定這般做的。

兩天的時間,老嫗整整老了十歲,原本發白的頭發有一半居然變成了灰色,這一次淬煉龍葉草,使得她的身體損耗十分嚴重。

可是看著石臼裏麵那一顆粗糙的不規則藥丸,黑色中緩緩的溢出一點點的金色,她覺得一切都值得。

推開石屋的門,陳阿媽看到睡的迷瞪瞪,剛剛醒來的二丫,和藹的笑道:“二丫,過來,你幫阿媽試試這藥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