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剛好往前走了一步,大概這斷的就不是那束揚起的發梢,說不定是整個身體了。

可是這裏卻是往前的必經之路,不能停,也繞不過去,沒有辦法,二丫隻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這樣一來一回的躲避,二丫走了有一陣,漸漸熟悉了這風刀的規律,七小一大二中,走七步會遇到一次小風刀,緊接著再走一步會有一個大風刀,之後再兩步,又是一個中等強度的風刀。

這步伐大概在一息之間,沒走多遠,卻覺得有無限長,十分艱難。

這裏是鼻崖,輕易過不去,不一會兒,二丫身上已經多了道道傷痕。

她的身體已經很不容易受傷了,可是在這裏,卻是被風割出一道道的血痕,還有生生的疼的感覺。

興許是那鮮血的味道,使得周圍莫名安靜了下來,風也生生的停了下來,不,不是停下,而是風被擋住了,那鼻崖入口居然站著一隻巨獸,這巨獸的身體如同城牆一般,就生生的把那風刀擋住了,一點事都沒有。

沒有了風,二丫沒有那種時時刻刻抵抗風的感覺,身體一放鬆,頓時覺得剛剛的傷口很疼,她全身幾乎密密麻麻的都是傷口。

巨獸身上的毛發很濃密,而且是一圈一圈的卷卷的,如同長了一身的圓球,看起來像一個由毛絨球組成的動物,它的臉頰也是鼓鼓圓圓的,看上去很好玩,不過巨獸的雙眼,卻充滿了戾氣,使得人笑不出來。

“終於有人類來了,我等的太久太久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整個洞窟都回味著這句話,“太久了……太久了……”

“打敗我,你可以繼續前進,否則死。”巨獸對著二丫笑道,它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兩團毛絨球不停的抖,看上去很是可愛。

不過二丫沒有心情欣賞這可愛的感覺,如果這是一隻在縮小十倍的動物,一定會被人類抱在懷裏當寵物,特別是人類那些貴族小姐,渾身的毛茸茸的圓圓的,可是當著毛絨寵物長大十倍,就不可愛了。它的毛絨不是看上去的那般柔軟,實際上每一根毛都可以作為尖銳的武器,可是長在它身上的時候,卻十分柔軟的感覺。

二丫不敢掉以輕心,那風刀碰到自己,自己立刻血淋淋的,可是這巨獸居然能用身體把所有風刀都擋住了,最強的防守是根本不需要防守,那風刀連它的皮毛都破不了。

“你叫什麼名字?”二丫問道。

“鏡!”巨獸驕傲的說道。

“鏡?”二丫愣住了,這個名字好古怪。“好吧,我接受了你的邀請,我會打敗你的。”

二丫先出手了,揮出了一記刀峰,那刀鋒直直的切中那巨獸的胸前,卻是輕輕的擦過了那胸前的毛發,落到了地上。

巨獸“吼”了一聲,二丫忽然覺得自己胸前一陣劇痛,她不可思議的低頭一看,那刀鋒居然是落在了自己的胸前,頓時一陣鮮血溢出來。

那巨獸卻沒有動,二丫不死心的,朝它的腳上又飛了一記刀鋒過去,那刀鋒又擦著腳上的毛發落了下來,與此同時,二丫自己的腳卻受傷了。

這樣來回幾次,二丫就發現了,不管她怎麼進攻,打這巨獸的哪裏,最後受傷的總是自己。

他如同一個巨大的圓球,圓滾滾的站自己跟前,毫發無傷,自己卻已經是渾身鮮血。

二丫感覺自己身體的血腥味很濃,似乎周圍都蠢蠢欲動起來,腦子裏拚命的轉,一定有破障,阿媽曾經說過,萬物都有弱點,不管多麼凶猛的野獸,找到對方的弱點就能致勝。

“鏡。”他叫鏡,自己打他的招數全部打在了自己身上,她好像在自殘一般。

這世間有叫鏡的獸嗎?

二丫腦海裏忽然湧出一種奇怪的感覺,鏡獸和人類梳妝鏡是一樣的嗎?她在這圓球跟前根本看不到自己的模樣,更沒有半點照鏡子的感覺。

可是他叫鏡,自己不管怎麼打他,他都不會受傷,可是如果她打的是自己呢?

二丫是那種想就做的人,顧不上身上傷痕累累,她忽然對著自己的左手用力一折,隻聽到啪嗒一聲,左手的手骨居然就斷了,被別人打斷很疼,可是自己要弄斷會更疼,少有人有這麼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