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慘白,渾身抖如篩糠,怎麼看都覺得葉新綠那咧嘴笑時露出的白牙好不陰森。
葉新綠仍舊笑得各種美好,聲音也相當溫和:“告訴我,地契放哪兒了?”
鬼使神差的,陳老爺就伸手指向院子深處的一個房間,顫抖著道了句:“書房,桌案右手最下邊的抽屆裏。”
葉新綠輕笑一聲,道:“我就知道舅舅不是那種完全不通情理的人。”言罷踏著輕功,如風一般掠去。
見她眨眼即逝,陳老爺覺得自己真心見鬼了,身體一軟,整個人就軟倒在地上,半都沒站起來。
葉新綠揣著肥田和果園的地契回了沈府,正趕上沈老爺帶著兒子沈淩從外麵收租回來,剛下馬車,命仆役將馬車牽入府內。
沈老爺敏銳地感覺到府中仆役,無論是門子還是那個負責牽馬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對。
“本老爺不在府中的這幾日,府中可是出了什麼事嗎?”沈老爺一臉威嚴,聲音沉沉地問。
那仆役哪敢回答,如今這府中的二姐可是比這沈老爺更有壓迫力。在未經二姐許可的情況下,他們可是半個字也不敢。
“爹爹!”
忽地就聽身後響起溫和嬌喝,沈老爺覺得這聲音聽得有些陌生,回頭就見一個身形清瘦、麵容清秀卻別有一番風姿的十五六歲的姑娘,立在不遠處。
他看著這姑娘的樣貌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你是……”他皺眉道了句。
“爹爹,我是如狂啊!”葉新綠走到近前,著卻嗚嗚哭了起來,“爹爹,您不在的這幾日,府中可是出大事了……嗚嗚……”
沈老爺愣了半晌才從她那句:“我是如狂啊”帶給他的震驚中恢複。
沈淩已經不可置信地道:“你是那個傻女沈如狂?怎麼可能?看你話挺清楚的……”
葉新綠嗔道:“什麼傻女沈如狂?這個稱呼是你叫的麼,你應該稱呼我‘二姐’。你這般亂叫,傳出去會被人指責沒有家教,讓爹娘臉上蒙羞的。”
沈淩炸毛:“你敢指摘我?你以為你是誰?”
葉新綠:“我是你二姐。好了,你先回房去,我與爹爹有要事商談。府中出了大事,我暫時沒有功夫與你理論。”
沈老爺回過了神,也終於想起自己為何會看著這張臉眼熟了,恍然道了句:“原來你是如狂。你不傻了?腦子清醒了?認得為父了?”
葉新綠點了點頭,複又眼圈一紅:“爹爹,您有所不知,姐姐摔了一跤,額頭都摔破了。舅舅來過咱們家,那之後不久母親就病倒在床,話都不清楚了。
我惱恨舅舅欺負母親,去找他將您昔日送給他的肥田和果園都要了回來了。父親,母親過去疼愛這個弟弟,他知道感恩就罷了,可他竟然全然不顧這種姐弟情份。
咱們家的東西,可不能再給他了,好歹給淩弟弟多留些東西,咱們沈家,還得靠淩傳宗接代呢。”
那沈淩聽她提起把家裏給的田產要了回來,要留著日後給他,方才被指責的怒火頓時消逝,道:“姐姐把地契都要回來了?這就好,我早就過,娘怎麼能把咱們沈家的好東西都往她娘舅家倒騰呢?若是她以後一直這樣,我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