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3)

打擾了柳莊主。

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深夜闖入垂柳山莊當著正要入寢的主人柳半垂的麵說了一句打擾便如幽靈般消失。

穿著單衣的柳半垂怔忡了一下有些迷惑不太敢肯定剛剛是否有個人來過而且還是他極其熟悉的故友他懷疑自己在作夢。

但說是夢又隱隱能嗅得一股女子幽香很清很淡宛如夜裏綻放的曇花清幽中帶了點香甜氣味。

應該不是夢咦如果不是夢那一閃而過的影像就叫人不能忽略向來以君子作風行走江湖的妻舅確實摟了一名女子在懷中而那名女子似乎正在掙紮

!不會吧!他擄了人家閨女?君子劍成了采花盜?

相公你怎麼還不睡?睡意甚濃的楊玉扣翻了個身輕拍丈夫的背。

他驚跳。妳妳剛有沒有聽見其他人的聲音?

其他人?她揉揉惺忪的眼不解他為何有受驚的表情。你看見誰了?

妳表哥。她曾經愛慕的那一個想想還有點心酸。

表哥?她一時沒想到是誰隻咕噥著她起碼有十個表哥。

歐陽不棄。

什麼表哥來了?!她一聽眼眸倏地發亮抄起外衣一披就立即下床。

此情此景看在為人夫眼中真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胸口酸得很。娘子妳我已成親三年多妳不會忘了誰才是妳夫婿吧?

她沒好氣地一啐。你吃什麼味都是你的人了還怕我紅杏出牆不成。就算她肯人家也不一定要他瞎操心個什麼勁。

可妳念念不忘的人是他為夫擔心妳難忘舊情一聽見他的名字就迫不及待想見他叫人心有不安。即使她嘴上不說他仍知她心底最在意的人是誰。

當初妻子是為賭一時之氣才下嫁於他以為心儀的表哥亦有心於她遂找他商量演出戲想藉此逼出對方的真心好在出閣前搶新娘而他也正好因父母逼婚所苦沒多想便答應。

誰知如意算盤打錯了人家並未如願出現反而托人送上了大禮祝她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她氣得酒喝多加上拉不下臉兩人真成了親。

一開始他們並未當真隻是做做樣子想試探歐陽不棄的心意甚至休書都備好了哪曉得最後兩人酒後亂有了夫妻之實。

這些年來他也對妻子生出情意雖說她稍嫌驕縱個傲了點但其實心純良縱使膝下一直未有子嗣娘親頻頻催促納妾再娶新人他仍始終如一不願辜負於她。

但她呢?真能忘了舊情?

你發什麼癲呀哪來的舊情?我是曾喜歡過表哥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誰還記得那些雜七雜八的陳年往事你當我是朝三暮四的蕩女人嗎?

我不是

知道丈夫的不安楊玉扣故意板起晚娘麵孔以指戳向丈夫胸口。是不是你想納新寵呀?好為你柳家開枝散葉所以想隨便給我安插罪名藉題發揮要我與人共侍一夫?!

沒有沒有一個妻子足矣!絕無貳心。他趕緊安撫愛妻深恐她想偏了害怕心高氣傲的她會休書一丟離家出走。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婆婆私下慫恿你娶她手帕交的女兒有意無意地暗示我不會生就得讓位如果我聽話一點她會讓我當個有名無實的正室在柳家終老一生。

他麵上一哂笑得好不窘然。娘是長輩由她說去就算了別放在心上。

那如果我一輩子生不出孩子呢?你想讓柳家絕後?語氣沒了方才的氣隱隱帶著憂傷。

這他語塞無法給予寬心的回答。

見丈夫遲疑楊玉扣悲傷地垂目。我把醜話說在先若是你有了別的女人不管你是否要休了我我絕對會離開你再找個好男人嫁了絕不讓你稱心如意。

娘子

柳半垂心疼妻子所受的委屈雙臂一張抱住她想給她體貼的關懷可是她卻使子地甩開他表情不悅地告知內心的憤怒。

為了轉移她的怒氣柳半垂隻好搬出情敵救急。

我剛才好像看到不棄往後山走去。

後山?他去後山做什麼?

妳想去見見他嗎?他帶著討好的語氣問。

若往後真得讓妾室傳宗接代他就算不願意也不能不孝隻盼愛妻能看在他對她好的份上不要說走就走即使這份討好叫他難過。

楊玉扣先是一臉喜色繼而存疑你肯讓我丟不怕我們舊情複燃?

我相信妳。

相公聞言她臉上怒色稍緩浮上一抹淡淡笑意。

這樁婚事是自願也是被逼的不過人非草木誰能無情丈夫是發自內心對她好她怎會不知道?自己的脾氣她也很清楚換作別人又豈能忍她?就是有了情才會對沒有子嗣之事著急!

好了穿厚點別著涼妳要受了寒我可心疼了。

柳半垂溫柔地為妻子穿上披風並細心地係上帶子扶著她的手往後院走。

垂柳山莊的規模不若歐陽家龐大但也不小世代以收取租金維生廣大的土地和數十間店鋪足以維持生計在地方是小有名氣的大戶人家。

文人出身的柳半垂也學過幾年功夫可是愛子心切的柳母不忍心他因習武而練出一身傷因此在他小有所成之際便要求他放棄專心準備科舉。

可惜他誌不在此對當官不感興趣所以隻是承繼家產放租土地如閑雲野鶴般陪著妻子。

哎呀!討厭有石子。

小心點娘子前些日子下了陣雷雨路麵有些鬆軟。改天叫人把泥土弄平除除雜草。

楊玉扣捉緊丈夫的手生怕跌跤。相公你真有瞧見表哥往這裏來?走了好一會兒她連個人影也沒看到。

應該沒錯他還帶了個姑娘。他沒看錯隻是一時太訝異難以置信。

姑娘?楊玉扣瞠目錯愕。表哥會帶個姑娘?!

他打趣道:說不定妳表哥一時焚身又不想損人清白所以情急之下跳人後山冷泉了。

他前後想想歐陽不棄斷不可能強搶民女加上又往後山去有可能是遇上喜歡的女子難忍來借他家冷泉用用。

雖然要假設清心寡欲、自製力甚高的歐陽不棄會難忍也很奇怪但跟采花盜比起來合理多了。

少胡說表哥不是那種熏心的人他一向心靜如水。這點她很了解。

歐陽不棄雖待人溫和但其實是個對感情淡然的男人愛慕他的時候她就知道了可她不在乎反正往後為了承繼家業他勢必得娶妻隻是沒想到等到的人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