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離,顧滄瀾來兗國要人了。”
“嫣兒?是顧君燁還是顧君甯?”鐵天離好似在談論天氣一般的漫不經心。
刑弋歎了口氣:“嗬,那白素毅隻說顧君燁最有資格做太子罷了,必然是顧滄瀾的意思,怕沒有那麼簡單。”薄唇吹了吹杯子裏的茶葉繼續說道:“顧滄瀾是要利用顧君燁與嫣兒的情誼來換取兩國和親之事了,就是不知這兩個兒子哪個在顧滄瀾心裏多些分量了,朕當年還是小瞧了他,利用了朕的女兒現在又打嫣兒的主意,唉,生於帝王家真真是無情到極致呀。”
刑弋故作一副感傷,鐵天離嗬嗬笑起來:“帝王無情這話從陛下嘴裏說出來還真是怪異,陛下是把自己也算上了?”
“自然是要算上的,可惜年紀大了,有時心也會柔軟幾分。朕若是正當壯年,必然視那顧滄瀾為頭號對手,即便戰場相見,一決高下也好。”刑弋對顧滄瀾是恨得牙癢癢,也欣賞的很。
“是啊,我們都老了,顧滄瀾的確是個勁敵,不過他那個兒子安王也不是個吃素的,且看著吧,再聰明的人,哪怕算計一生也會被別人算計,尤其是那人就在你眼前而你卻不知。”鐵天離看著遠方,隱隱有些期待。
刑弋自然是相信鐵天離的,把他的話在腦中繞了一遍也就明白了這其中蹊蹺,也禁不住笑起來,淺淺的,帶著些蒼涼。
第二日,刑弋看了呈上來的折子,絕大多數的大臣都是讚同和親的,一來那公主沒有背景,不牽扯任何家族的利益。二來,不論哪兩國結盟,剩下的一個無疑都會成為待啃的肥肉,祁國既然向兗國伸出了友誼之手,不管目的如何都不能推給慕國。
刑弋隻翻看了幾本折子就扔下了,事已至此兗國無論如何都要做出個選擇,他是在逼自己,偏偏自己又不能反抗,看似利人利己的事兒,背後的波濤暗湧能帶來的威力還未可知,揉了揉眉角,一股疲倦爬上胸口。
“度明,傳膳吧。”看了看天色,也覺腹內空虛,而此時所有伺候的宮人已被自己打發到了殿外候著。
“是。”度明聽到刑弋發話,也就明了一切雨過天晴,吩咐了門口的太監去傳膳,自己則打開殿門走了進去。
刑弋拿起朱筆,趁著傳膳的空檔批了折子。度明看著帶膳的太監驗了膳,刑弋也剛好放下筆,就吩咐一個機靈的小太監去收拾奏折,自己則拿了筷子為帝王布菜。
說不出什麼心情,刑弋問了錦嫣的情況,得知她已經知道了昨日發生的事情便點了點頭,交代度明等自己用完膳小憩一會兒後便提醒自己去紫鶩軒一趟。
度明應下了,刑弋這才專心的用膳。
度明派人去紫鶩軒說明刑弋午膳後要過去看望公主的時候錦嫣正跟紅袖商議昨夜之事。
昨夜皇宮內舉行晚宴,帝王親臨,錦嫣怕慕國來人認出自己來引起不便就沒有去,刑弋自然明白也就作罷。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紅袖進來俯在錦嫣耳側輕輕說道:“公主,慕國來人了,恐怕無論如何也要見上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