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嚕嚕嚕嚕~”
青蛟跟坨便便似的盤在水底凸起的三米高台上,呼嚕打的震響,鼻涕泡有節奏的縮膨脹,直到一聲哀嚎從遠方傳來。
“啵!”
鼻涕泡爆炸,左眼陡然睜開,龍目中沒啥凶厲,隻有無窮的“好煩啊”,睡個覺都不安生,他是真的鬱悶,一鬱悶就想蹭癢癢,大概是左耳後根子那個部位,他甚至懷疑是不是長寄生蟲了?
周遭環境烏漆抹黑,因簇有條大長蟲,水生物們不敢靠近,是以靜得出奇,蛟龍隨便整出點動靜都響的要死。
離最近的那些魚啊,王八啊,通通跑沒影了,生怕慢上一步被大長蟲抓去打牙祭。
蛟龍雖抵不上真龍那般牛批,但待在他身邊修行還是有好處的,當然逃跑的水族們並不懂啥叫修行,它們隻是覺得這裏比其他地方舒服。
言歸正傳。
石台邊緣已無棱角,早被青蛟磨得光滑圓潤,他用脖子貼著轉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蹭癢癢的地方,除非把自己石床給拆了,但他又不舍得,於是更加鬱悶了。
“唉~”青蛟跟條死蛇似的躺著,腦袋垂在石台外頭,散發微弱星光的螺旋獨角戳進了淤泥裏,他這會正在思考蛟生,順便回憶下過往。
“總感覺有點…有點……不真實。”青蛟晃了晃腦袋,獨角在淤泥中瞎劃拉,水登時便渾濁起來,但馬上又回歸澄澈,這是他的賦控水能力。
腦海中的記憶都是虛假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因為他們是被某種不可思議的能力憑空捏出來的,有點像缸中之腦。
青蛟的頭腦很清醒,他感覺自己的想法很可笑,但不知為何卻笑不出來。
有這想法的其實不止他一個,劃船的擺渡人同樣如此。
沼澤偏僻角落中,有間建在水麵上的木屋,木牆四麵漏風,表麵爬滿黴菌,角落裏長著蘑菇,木板間的縫隙最大的能伸進指頭。
屋內看起來倒是好上許多,書桌床櫃、壁爐廁所一應俱全,另外還掛著許多稀奇古怪的……裝飾品?
想來八成是擺渡人收來船費,除命外身上最珍貴的東西,水瓶裏驚恐亂撞的眼珠,釘在牆上還在跳動的心髒,潔白如玉的虎牙項鏈,這應該是虎妞父母留下的,當然所謂的父母並不存在。
屋內亮著燈,電線是從房梁上掉下來的,燈是六十瓦的白熾燈,燈泡下麵坐著一個黑袍人,她正在縫補布鞋,技藝看上去有點生疏。
忙活了一陣子,擺渡人舉起布鞋,鞋麵是黑色的,因此她縫了塊黑布上去,線找不到黑色的,隻能用相近的灰色來代替,縫是縫好了,隻是……
“好醜啊。”擺渡人眼中閃過嫌棄,她將布鞋丟到一邊,收好針線放回抽屜,拿起靠在牆上的魚竿來到屋外。
拎起板凳,沿著木樓梯下到私人碼頭,擺渡人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她有兩艘船,全都拴在左手邊,舟是載客的,烏篷船是自己出行玩的。
魚線甩出,魚鉤落入水中,蕩起一圈圈波紋,擺渡人雙手拎著魚竿,望著水麵發起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