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蒙蒙的,還下著小雨滴。冬天這樣的傍晚總是這樣然人心裏發悸。路邊的路燈發著昏黃的燈光,行人撐著或新或舊或半新半舊的雨傘匆匆走在濕淋淋的街道上。街道上積滿了雨水,這兒一個水坑,那兒又有一個水窪......
林夕陽瑟縮著肩,撐著一把淡藍色且方格相間的雨傘向學校匆匆趕去。今天按她值日,她得快點。待她終於來到教室時,班上已有兩三個同學。由於已是高三了,所以這幾位同學都在奮筆疾書,甚至林夕陽進教室時,他們也沒抬頭看。或許抬頭看了,隻是不屑交談,所以還不如假裝沒看見。
林夕陽站在門口甩了甩手中的雨傘,向張茘雨,林子蕁,同桌崔曉雁的位置望去。今天該值日的同學又一次隻有她先到,想到先前所受的委屈,她選擇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一張隻寫了一半的英語卷子仿佛在催促她快點寫,晚自習下課後可要交的。可她望著手表時又猶豫了,再過十分鍾就要上晚自習了。班主任程儒勇曾說過,到晚自習還沒打掃好衛生的同學是要罰站的。可又一次她一個人打掃廁所,這讓她內心多少有些委屈啊!
正在她猶豫著站起身時,同桌崔曉雁來了。
“夕陽,我們趕緊去打掃衛生吧!”曉雁催促道。
“哦!”見終於有人來了,林夕陽高興地答應了。
二人在短時間內把廁所打掃的幹幹淨淨,隻有五個裝滿衛生巾和衛生紙的簍子沒倒。
“還是我們倒嗎?”林夕陽望著崔曉雁,“林子蕁她們也應打掃衛生啊!”她頓了頓,然後提議道“讓她們去倒吧!”
“嗯”崔曉雁點了點頭,“到班上你對她們說吧?”崔曉雁性格怯弱,因為以前被那些刁蠻的女孩為難過,所以她現在很抗拒和她們交流。
“....../呃......”林夕陽猶豫了一下,她也不想和任性刁蠻的林子蕁她們打交道。
兩個女孩站在臭味肆溢的廁所裏彼此沉默了片刻。“好吧!那我們都別說好了。我想她們總會進來看一眼吧!看見垃圾沒倒,她們應該會倒吧。我們走吧!”崔曉雁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見林夕陽為難,也就沒勉強她了。與她做同桌,夕陽由衷的感到快樂。
二人前後走進教室,這時教室已人滿了,林夕陽又看了一眼林子蕁和張荔雨。林子蕁正在和勞動委員鄭詩詩互相嬉戲打鬧,張荔雨正在低頭玩手機。見此一幕,內向的林夕陽雖然內心很憤怒,但表麵上仍然很淡然。
班主任程儒勇緊隨她們其後進入班級。
班上霎時靜悄悄的。同學們都低頭寫作業,班主任站在門口向門內怒目望了一眼,然後向講台走去,坐下,攤開手中的書本,端坐,開始為明天的課程而備課。
過了不久,一位年過四旬的男教師進入班級,他在程儒勇的耳邊嘀咕了幾句就走了。那禿頂老師剛離開,程儒勇就站起身來。他幹咳了幾下,班上大多數人都抬起頭望向他。而林夕陽因正琢磨著一道語法題,沒理會他。
“嗯!”程儒勇重重地用鼻子製造了一種意義特的聲音。
這下全班同學都抬起頭望向他了,高三11班同學太熟悉他的這種聲音了。他們知道,他一定又有什麼“重大”的事來宣布了。林夕陽也抬起頭,睜著那雙亮晶晶的像黑寶石一樣烏黑的大眼睛望向他。
“今天打掃女廁的同學全部站起來!”他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道。
林夕陽愣了一下,她的目光充滿驚訝。
同桌崔曉雁慢悠悠的站起,張荔雨,林子蕁也隨之站起。不知怎麼的,一向溫和的林夕陽低下頭就是不站。
“還有哪一個同學?”程儒勇收起他平時溫暖的笑臉,嚴厲的問道。底下的同學嘀嘀咕咕,交頭接耳。崔曉雁也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扯她的衣襟,暗示她趕快站起來。
可能受雨天影響吧,林夕陽突然覺得自己心裏堵得慌,就像有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在壓著自己的胸心,讓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的腦中在那瞬間突然展現出她過去在這個班級受其他同學的侮辱和欺淩。她內心深處的叛逆終於在老師的嚴厲聲中爆發。她不清楚,她委屈,為什麼他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清楚就妄下決論呢?她自己已盡了值日生的責任,為什麼還要讓自己罰站?
班主任可能聽清了底下學生說的名字。
他在威嚴的講台上重重地把“林夕陽”三個字念了一遍。
林夕陽聞似未聞。她低著頭,攥著拳頭,不管身邊有些同學嗤嗤的笑聲。眼淚已盈滿眼眶,鼻子酸酸的,但她仍不吭一聲,像雕塑一樣冰冷。
教室的氣氛有些古怪,有的同學緊張地看著這一幕,有的同學卻在嘻嘻哈哈......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半晌,程儒勇向其他三位女生說道,“你們三個先去女廁把廁所重新打掃一下.”